第76章 暗域使徒（求月票）
怪物能生出人類的小孩兒嗎？
這就涉及到遺傳學的問題了。
一般情況下人類和怪物之間就算突破倫理的極限彼此相愛，也是無法誕下後代的，畢竟存在有生殖隔離。
不過麼因為有個別怪物比較特殊，就可以突破這種天性的限制。
比較典型的情況就是廢土三害之一的“狼人”，這種怪物構造特殊，最常乾的事情就是在襲擊一些避難所後擄走裡面的女人帶回巢穴，作為星努力一般存在。
那些被抓走的受害者，就算被解救出來，基本已經被蹂躪得沒有人形了，並且不出幾個月就能誕下一窩小狼崽子，所以狼人又被稱為‘末日哥布林’，在廢土上可以說是最神憎鬼厭的東西了。
另外還有個別吸血鬼、惡魔中的亞種等等，也可以和人類女性生下他們的種族。
究其本質，這種繁育是強大個體對弱小個體的身心靈全方面的掠奪罷了。
不過這裡有個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這些案例均侷限於“怪物男”+“人類女”生下“怪物崽”。
這也比較符合邏輯，畢竟人類在美感方面處於得天獨厚的優勢地位。
可眼下這種情況卻很特殊，居然是一個“怪物媽媽”生出來了一個人類幼崽。
這踏馬的就很奇怪了啊。
就算真的有哪位大哥繼承了阿三精神，葷素不忌，連羊頭怪也下得去手，可按理說人類幼崽因為天生比較弱小，在遺傳方面不可能幹得過怪物的，生出來的是應該會是一隻小羊崽子才對啊……
難道說這隻羊女之前是個人類、懷孕後被什麼羊頭怪物東西感染，變異成“羊女”了？
餘束胸中不禁有些猜測。
可是瞧著吧卻又不像。
人體被汙染後變異雖然並不少見，但均是從肢體開始產生區域性特徵、最終蔓延至全身，不存在只變了個頭卻不變化身體的，這不符合《身體變異的十六重螺旋準則》。
可眼前這隻羊女，居然只有脖子上面的部分是羊，軀幹部分看起來和人完全一樣。
反倒像是她本來是一隻母羊，在感染某種侵蝕毒素變異之後，體態往人類方向改變了。
從機率來說，這種可能性更高一些。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孩子是別人的，並非羊女所生？
額，這可能性似乎不高，不是她生的她餵奶幹嘛？
應該直接當做食物吃掉才對。
從現場來看，這隻羊女雖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知道躲起來，卻明顯對“殺人”這件事並不存在什麼避諱的。
“奇怪啊奇怪……”
餘束百思不得其解，便果然停了攻擊的動作，轉而問道，“你能說話？這是什麼情況？”
羊女啊啊的張著嘴巴，卻並沒有直接說話，只是一味地重複著那幾個詞。
“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等等。
似乎她並未真正學會人類的語言，只是在進行拙略的模仿。
“居然真是你生的啊……可惜不會完整說話，這麼看來是母羊變異的可能性更大啊。”餘束嘖嘖稱奇，頓時就有些犯難了。
本來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好猶豫的，直接快速擊殺羊女就可以了，至於她懷中嬰兒應該如何善後處置那都不是餘束該考慮的問題。
作為一名正式的【守夜人】，受過專業的訓練，餘束只需要嚴格執行上級的命令，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行。
可壞就壞在他現在還不是正式守夜人。
於是半個自由人餘束就相當好奇了。
到底是誰的部將如此勇猛，讓這隻羊女誕下人類小孩了？
要知道這可堪稱壯舉啊。
所以他故意等了半分鐘。
這時，其他人員也終於趕了過來。
大家一瞧見屋裡頭的情況，也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有不少人更是被裡面屍山血海的恐怖一幕給嚇得當場嘔吐起來。
而丁玲和索磊這兩個見多識廣的守夜人老兵，這次也是露出詫異的神色。
不過屍體顯然嚇不到他們，這二人也是愣了下後，對“羊女產人崽”一事表示十分甚至九分的困惑。
見狀餘束直截了當地問：“喂，都先別吐了，你們這裡是不是有誰忍不住，玩過羊妞了啊？”
他說話直白無比，也不怕他們害臊，反正丟人的又不是自己。
可屋外眾人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覷，全都是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紛紛表示自己可沒有幹過這種道德敗壞的事情。
“居然還不肯承認？男子漢要敢作敢當麼，其實我還挺佩服的……要不要來個羊女尋夫？”
餘束目光掃過人群中那幾個四五十歲年紀的“年輕人”，不懷好意問道。
難民年齡普遍較大，這些人的年紀已經算是年輕了，還在當打之年，每一個都有可能是孩子的爸爸。
被餘束看到的人那叫一個害怕啊，紛紛後退半步，表示自己與此事絕無干系。
尤其是看到羊女也抬起滿臉血汙模糊的腦袋，目光挨個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的時候，這幫人更是心中害怕的連連後退。
廢土上的怪物有很多，生活在這種時代，大家本來也不至於那麼畏懼。
但是這種越是和人形態接近的怪物，就越是容易勾起人類內心深處本能的恐慌。
餘束見狀卻有些失望，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看來“勇士”並不在這群人當中。
一群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恐慌和猜忌的情緒蔓延在人群中。
就在這時，胥莉婭突然瞳孔一縮：“不好，餘束小心後面！”
丁玲和索磊兩人也是同時一愣接著猛得一邊動手撲向餘束，一邊喊道：
“快閃開！”
“？”
餘束的頭上冒出來一個問號，立刻察覺到情況不對，施展幽冥步試圖躲閃，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腳步才剛剛邁出，他的胸口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被前後貫穿了一個大洞，然後整個人被甩起來頂在了半空中。
“餘束！”胥莉婭驚呼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餘束就要被對半兒分開，【擺渡人】丁玲已經率先趕到了近前，揮掌彈指，凌厲的指風切斷了迎面而來的好幾道油膩並且鋒利的灰白觸手。
武道·六合指法！
這是【武術家】途徑的通用技，殺傷力十分可觀，斬斷了偷襲餘束的觸手。
啪嘰！
觸手一抖，殘存在的部分將餘束被丟在地上，餘束順著慣性遠遠的滾到了牆角，面部朝下不動彈了，好像已經沒了氣兒。
丁玲卻全然沒時間多看，而是全神貫注盯著前方，額角微微有點汗水滑落，不敢置通道：“怎麼可能……我們這裡不該有啊……”
她所面對的那些油膩觸手的本體，赫然就是羊女。
背後原本跪在地上求饒的羊女，形態卻也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之前被餘束劈斷一隻角的羊頭，從中間對半分成了兩片，撕裂口滿是猙獰的鋸齒，並且一路向下裂到了心口位置，各自一邊的豐腴沉甸的大柚，隨著身體一起垂下，如同年糕似的軟綿綿掛在兩側。
她算是心臟的地方，宛如菌群似的長出密密麻麻的油膩觸手來，正水草般狂亂揮舞。
正是這種觸手，一擊就洞穿了餘束的心臟！
在水草中間位置，則是冒出著一顆大約只有手掌大小、光滑無比、肉色的球形光頭。
那赫然是她之前懷中抱著的嬰孩。
這個嬰兒已經長在了心臟處，彷彿和母體已經融合，變成只有一隻眼睛和嘴巴的肉球，正猙獰得掃視著前方。
“啊！”
見到怪物發生如此可怕的變化，而心目中強大的超凡者也被死狗一樣扔在地上，難民們直接嚇得破防了，大聲尖叫起來，慌亂逃竄著後退。
隨著他們的尖叫聲，羊女變異後的觸手怪物發出了又是不甘、又是憤怒的嘶吼聲，但同時身體又大了一圈，體表更是長出了一個又一個腦袋大小的肉瘤，皮膚不斷蠕動著爆開了一隻只的血色眼睛！
似乎，她吸收了大家的“恐懼”，再一次完成了身體的進化。
從羊女……變成了半截羊女！
“嗚啊~”她發出震懾人心的恐怖叫聲，再次向丁玲發起了攻擊。
丁玲見狀，卻沒有閃躲，而是讓呼吸變得粘稠如液。
接著她身體周圍的空氣，居然也隨著她的呼吸，變得粘稠起來。
咕滋咕滋~
“半截羊女”的動作明顯變得緩慢下來，似乎被這粘稠的液態空氣給阻擋住了，腳步虛浮，無法向前。
【擺渡人】丁玲用的乃是本職業的招牌咒術：【無根浮萍】！
只不過她堅毅如方塊A的表情變得無比凝重，大腿和小腿一併著如同篩糠般抖動，似乎維持這種狀態前置敵人，對她而言是相當沉重的負擔。
“讓他們……都走開，不然這樣加強下去，我們都會死。”丁玲冷汗滿面的說。
“該死，都特麼別喊了！滾，全都滾下去，別在這裡添亂，只會增強這鬼東西！”
【罪犯】索磊聞言立刻大聲喊著，連推帶踹的把所有人推下了樓梯。
做完這一切後，他表情凝重的看向了正在和丁玲對峙的半截羊女，咬了咬牙望向胥莉婭說：“事發突然，我們沒有考慮到這裡居然會有【使徒】藏著，這東西會吸收情緒變強，現在恐怕已經超過一階極限了，我沒法在它面前使用【暴怒之民】，你得幫忙。”
“啊……好。”
胥莉婭此刻勉強鎮定，但又聽到對方說的“吸收情緒變強”等形容詞，略顯茫然道：
“這個……你是說這個是【靈】嗎？不是隻有【暗域】中會出現【靈】嗎？為什麼這裡也有？”
吸收情緒變強，這一點她已經親自體會過，並且最近也從一些檔案上，看到了關於【靈】的這些特點。
可裡面全都提到過，【靈】只會在暗域中出現，根本無法出現在現實中的。
這是怎麼回事？胥莉婭無比詫異。
“對啊。踏馬的怎麼回事？不是得用那什麼水泥封心才能暫存於現實嗎？王八蛋好心放她一馬給她機會找老公，居然偷襲我，不講武德！”旁邊餘束也揉著胸口說。
索磊說：“沒法和你們解釋這麼多，總之這東西現在暴露了，就已經快要被召回，但我們必須在這之前幹掉它，被它自由迴歸的話那片空間會變大……額？”
他剛說到一半，突然表情略有凝固，詫異的望向身後，看著餘束。
“你怎麼沒死？”索磊問。
“你好了？”胥莉婭則是看著餘束，腦海裡突然若有所思，感覺眼前的情況似曾相識。
“哈哈，我堂堂【獵人】哪有那麼容易死？區區致命傷而已，不礙事的，況且我有一點點抗性的。”餘束相當淡定的拍了拍心口。
“額，好吧，說的也是。”索磊一聽覺得合理，畢竟之前餘束已經給他們表演過“斷指重生”，但心中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勁。
然而大敵當前，容不得他分心，立刻抓緊時間道：“對付【靈】你們應該有點心得了，這種怪物打不死，我們配合想辦法分解她的肉身，逼她尸解重生。”
“好！”胥莉婭點點頭就立刻向後退去，這倒不是避戰，而是為了尋找更好的角度去攻擊。
她一個【斥候】總不能去貼身肉搏。
餘束倒是抽出兩把匕首，雙手分持，向前靠了過去。
其實這會兒他心中暗道一聲好險。
幸好自己足夠謹慎，剛才在關鍵時刻，感覺到背後陰風襲來後，沒想著硬抗，而是在發現不對勁的第一時間先進入【請神】狀態，然後才嘗試躲避。
最終雖然躲避失敗了，但是那被貫穿的致命傷，也用消耗額外20神力的方式給，由另一個自己【徐束】的虛影給接下來了。
要不然這次還真是栽了，說不定要死在這裡！
不過，得知這怪物的真實身份後，餘束也是恍然大悟。
原來是一頭【靈】，難怪殺傷力這麼強，自己傳說級的【力士】防禦也被一擊洞穿了。
所有人都知道，有很多【靈】的攻擊幾乎是無視防禦的“真實傷害”。
超凡者在它們面前和凡人肉身沒什麼區別，像是餘束這種【力士】足以抵擋子彈的肉身也擋不住它們的爪子，一旦被擊中致命部位，那就是死路一條。
當然了，據說守夜人定製的那種奇特圓筒狀戰鬥服，能一定程度上削減部分【靈】對身體的傷勢。
可惜的是，今天出來任務時，丁玲和索磊都沒有想到會和【靈】作戰，根本沒有帶那套特戰服。
而餘束和胥莉婭則是還沒有得到分配。
因此，面對眼前這個特殊的、可以離開暗域，在現實中進行活動的【靈】，丁玲和索磊兩人都是謹慎到了極點。
餘束此時也不敢掉以輕心，好在現在是四個打一個。
在【擺渡人】丁玲的牽制下，半截羊女無法移動了。
旁邊的【罪犯】索磊則是半個身體潛入地面的影子裡，他的影子快速伸長，從下往上蔓延到了半截羊女旁邊，開始進行束縛和控制，越勒越緊。
【陰影潛行】，不僅僅是逃命手段，也可以用來操控影子攻擊。
換作一般人可能會被勒死，然而半截羊女似乎並不怕，因為她好像不要呼吸。
【斥候】胥莉婭找到了位置，也沒有多餘的動作，抬槍就是瞄準半截羊女中間那個看起來是要害的“光頭”部位打了幾槍。
不過她倒是有些尷尬的發現，自己似乎和【擺渡人】的能力有些不太能配合。
因為羊女周圍的空氣被丁玲限制著，子彈打進去也是遭到了緩慢的限制，在空氣裡幾乎懸停住了，前進速度非常慢。
“……”胥莉婭略顯無辜的看向了丁玲，丁玲卻沒辦法，因為放開的話半截羊女也會出來。
最終子彈穿透了空氣，擊打在半截羊女的光頭上，卻好像打中厚重的金屬，未能擊穿。
“這？”胥莉婭目光一凝，這玩意兒防禦力似乎集中在此部位。
這時，餘束卻擠進了粘稠的空氣中。
手提雙匕首，殺氣騰騰，大步直行。
半截羊女被丁玲和索磊雙重壓制著，身體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餘束向自己走來，越來越近。
唯一能做的，就是揮舞著觸手在身體周圍緩慢旋轉。
餘束則冷笑一聲，“剛才偷襲我，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他一點也沒有大家圍攻一個單身媽媽的負罪感，抬手就扎。
流氓通用技，【金蛇刺】！
鋒刃閃爍間，那一條條觸手紛紛被斬斷，落在地上，粘稠的血漿四處濺射。
羊女的身體被餘束用匕首或戳或劃，砍得千瘡百孔，不過卻是在快速復原，很顯然必須擊破那個光頭才行。
餘束立刻對準了就是一記重刀。
可讓人失望的是，金屬交加的重響裡，餘束一把匕首都打得斷裂了，仍舊沒能破開那光頭的防禦。
“~~”半截羊女很顯然發現了這一點，發現了這幾人雖然能困住自己，但是拿自己無可奈何，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餘束同樣皺起了眉頭。
眼前這樣玩意兒堅固的可怕，而這個形狀，則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在學校暗域中遇到的同樣刀槍不入的嬰兒怪——人臉烏鴉。
“普通武器破不了防，而且可以靠這個斷肢重生……”
餘束心中唸叨了一番，沒有多做猶豫的，背對著隊友的方向舉起另一把刀。
看似是準備繼續用刀戳她。
但是實際上。
餘束已經偷偷翹起一根中指。
【金手指】，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