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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魔念分化

蕭千離神色中止不住震驚,這條蛟龍身長四五十餘丈,足生四爪,尾有龍鰭,蛇首寬大,口鼻凸起,滿口鋒牙,只是頭上的龍角尚未生出。

這是一條將要化龍的大蛟!

比起北海千光洞的那條妖蛟更有化龍之像!

她身上的魔氣不知不覺間便被壓制回了體內,蕭千離只得行禮道:“是晚輩打攪了,還望恕罪。”

“什麼贖罪恕罪的,我只是個江邊釣客。”老人笑著收了竿,“你們這些打打殺殺別到我眼前便行了。

小姑娘,你的殺心可要收一收嘍。”

蕭千離聞言愣了下,“我的殺心?前輩這話,晚輩愚鈍……”

“呵呵,你身上的殺氣可比你追的那隻邪魔都要重。”老人說完,笑著擺手道:“去吧。”

蕭千離心中不解,可面對這樣的世外高人也只能客氣的轉身離開。

她往後退了一步,便發覺眼前的江邊小屋,蛟龍、老人,橘貓皆消失不見。

唯有她自己一人佇立在江邊,望著滔滔東流的河水。

老叟提起木盆中的那一尾草魚,笑著把它扔回了水中。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這草魚歡快的甩動著尾巴消失在了水面上。

一陣水浪湧來,化作了泠的身影,他拱手道:“不知前輩在此,在下多有驚擾。”

那老叟再次甩竿落江,重新坐在了木椅上,才道:“是我把你釣來的,何來驚擾一說?”

“原來如此,多謝前輩解圍。”泠拱手道。

“我觀她與你本是同源而出,卻因此相殺。世間萬物,大多是弱肉強食,但絕不能僅有弱肉強食。”老叟搖頭嘆道。

“恭請前輩指教。”泠心中詫異,但神色愈恭。

老叟一手執竿,一手捋著鬍鬚道:“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群山不爭峰,爭的是屹立萬代。

草木不爭高,爭的是生生不息。

老樹不爭林,爭的是巍冠參天。”

“多謝前輩教誨。”

“算不上教誨,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也去吧。”

老叟平靜的說了句。

泠便只好行禮告退,一步便消失在了這片洞天之中。

他站在滔滔不絕的江水之上,陷入沉思。

泠沒有去思索對方的道理,而是在想,這天地間的高人不知幾許,可卻一個個都隱世不出,為的是什麼?

讓這些高人不得不隱世的理由的是什麼?

無非是更強的存在,強到令他們無力更改的地步。

泠仰頭望著深邃的天穹,是九天之上的神界嗎?

還是其他原由?

泠逆著江水一路北上,回到了萬相山。

剛一回山,便又拿著無相圖走了出來。

他要去將無相圖送出去,送到需要此圖的地方。

漳陽城中,一座頗為典雅的園林中,處處都有教眾站崗巡哨。

大廳裡,一群人皆面色嚴肅望著上首的教主。

李向之也沉重的閉上雙目,思慮良久之後便道:“這次朝廷派了新的縣令來更換任期,只怕是察覺到了我等的存在。

如若我們繼續藏在暗處,遲早會被這新縣令或是州內官兵一舉鎮壓。

“那大哥您的意思是……”劉大柱面色有些畏懼,“我們要反?”

“反什麼反?我們又不是反賊!”李向之瞪了他一眼,“我們是清君側!

少帝如今也已十二歲了,文太后仍舊不肯放權,我等此舉乃是順應大義,逼迫文太后把權力交還給前朝,天下大事本就該由前朝百官爭議,豈能落入一介婦人之手?”

“可我們如今教眾加起來,周圍幾縣的教眾也不過只有萬餘人。

都是些農夫,甚至是流民,根本沒什麼戰力,更別提膽量了。”劉大柱擔憂道:

“州內可是有近萬官兵駐紮的!他們都是是以一擋十的好兵,我們這群烏合之眾如何能是人家的對手?

只怕,不用等到朝廷派兵,州內的駐兵就把我們給滅了!”

“看來這些日子讓你認字讀書還是見識長了不少的。”李向之讚了他一句,轉而開口道:

“莫怕。雖然官兵刀槍甲冑遠勝於我們,但朝廷之腐敗你們都是親眼所見的,這些官兵,說是萬人,實際上佔吃空餉的百戶、千戶貪得恐怕只剩七八千人都是最好的情況了。

而且,我這幾月也召集了城中的工匠,造出了不少火石藥彈,並且還造出了五門神火炮,威力無窮。

我們最不濟也是可以守住這座漳陽城的!

我決定了,四月出兵北上,攻打諸縣,然後發展壯大教眾,先將申城這座首府給包圍起來,這申州就是我們的地盤了!

你們都各自領著手下開始準備起來,忙完農耕之後,即便我們夏秋敗了,冬天也能有城有糧堅守根基之地。

至於詳細的發兵之事,待我思量仔細之後再同你們分說。”

“是!大哥!”

眾人都心頭激動,雖然有些揣揣不安,但更多的是興奮,對於榮華富貴的渴望!

深夜,李向之在燈燭下伏案,桌子上鋪著一幅整個申州的堪輿圖,上面的標註頗為精細,甚至連每一縣的驛站都標註其上了。

顯然這是一幅尋常人根本弄不到的官圖。

他正思索著兵法策略,想的極為出神。

“嘀嗒~”

“嘀嗒~”

窗外,夜雨淅瀝而落,雨水順著屋簷垂滴而落,一陣夜風吹動了屋子裡的燭火飄搖晃動。

“教主倒是一心為教務操勞。”

一到突兀的清冷聲音響起,驚得毫無防備的李向之猛然抬頭回神,看著眼前的藍衣男子,驚聲道:“閣下是何人?”

“我是何人?”泠輕笑著走了兩步,身影化作一陣水流繞到了正堂的神像之下,再次現出身影。

泠低眉望向他道:“你說呢?”

李向之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心神巨震,毫不猶豫的噗通跪下道:“小人拜見無相之神!恭迎無相之神降臨!”

泠輕笑了一聲,指尖亮起一道幽光,“你是個聰明人,卻不知是哪家主子捨得你這般的聰明人。

他就不怕你真的鬧成了大事,不受挾制了嗎?”

這李向之絕非一個尋常百姓,學識見聞,以及這來歷,極有可能是朝廷中的大人物派來的。

而他恰好看到了無相神的信仰,便藉助神鬼之名聚眾起事,可比某些喊著大義的口號要有效果的多。

聽到這位“神”的話語,李向之反而不懼了,他笑著抬起頭來,“恭喜無相神!賀喜無相神!

小人雖借您的名號起事,但卻是為您請封神敕,加封正祿,登位正神啊!”

他十分清楚眼前這位“神”只是山野精怪,絕非真正的神。對於這樣的妖靈精怪而言,朝廷封正,榮登神官,可是莫大的機緣。

泠搖頭道:“或許尋常的妖靈會渴望封正敕神,但我無相還真不在乎這些。

你既借我名號行事,便是欠下了我諾大因果。所以說,你想求得我相助是不可能的。”

“小人心中已知,但若您能相助一二,即便不喜封神位,我朝也能助您仙道更進一步。畢竟,天下百川萬珍之富饒,想必少不了您所需的靈丹妙藥,奇珍異寶!”李向之仍舊勸說道。

“呵呵,你雖頗有謀略智慧,但這興兵舉事根基太過淺薄,希望渺茫。”泠抬眸望著對方頭頂的青色人氣,問道:“是誰能保你?

朝中的三公九卿?列位丞相?還是哪位手握重兵的將軍?”

李向之變了臉色,“還請大人莫要猜了,這些話可不能說在明處。”

“呵呵,你放心就是了。”泠伸出手,在他面前輕指,一道流光落下,化成一卷畫來。

“我賜你一寶,名為無相圖。”

“無相圖?青州傳聞的寶圖?當真是無相大人您的手筆?”李向之愣了片刻驚道。

青州的無相妖作亂之事時隔半年之久,自然不是什麼秘密了。其他各州的有心人也都有所耳聞。

“天下敢稱無相者,無論是真是假,到最後終究都會是我這位真無相。”泠意有所指的笑了聲,“此圖雖然有召喚骷髏妖軍之能,但面對上萬大軍之煞仍舊不足以抵擋。

需要你以戰死屍骨為祭,方才能對大軍有所助益。

我將此圖借於你五年,五年之後,我會再來取圖。

希望到時,你已經打入洛都,官封王候。”

說罷,他便散為一滴滴雨水,飄入夜雨之中消失不見。

而李向之則是欣喜無比的跪拜道:“小人拜謝無相之神賜下至寶!”

有了此等妖邪異寶相助,他心中大喜,無論是擴張教眾,還是施展那傳聞中的骷髏妖眾,都能讓他的無相上教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至於會不會被捉妖師針對,他相信自家的上頭,肯定不會讓自己遇到真正厲害的捉妖師。

畢竟,如今的七大捉妖世家可都是隸屬於朝廷,聽候皇旨的。

文太后哪怕專權,可朝廷如此之大,自然不是全都為其黨羽的。

……

萬相山上,一團團的信仰神力匯聚成雲,經久不散。

但洞中的白無相始終不曾接納這些信仰神力。

如若他真的接納了,那可就要真的陷入到無相上教和朝廷的紛爭之中了。

他送出無相圖,為的就是讓這戰爭中誕生的海量死氣祭煉無相圖,使得它成為一件真正的魔道至寶。

看著頭頂的信仰神力經久不散,白無相皺了下眉頭,他停下修煉,引動無相魔念。

石臺之上,白無相扭動著白骨身軀,一道扭曲的身影走出,他帶著熾熱的邪火媚笑一聲走出了洞府。

一部分信仰神力隨著他一同離去。

一個軀體如金的男子負劍而出,離開了洞府,帶走了一部分信仰神力。

一個蒼老的身影拖著長鬚,帶著青光離開了洞府。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遁入地下,消失得不知所蹤。

白無相這才停下了妖魔之軀,恢復人形。

方才的四相,加上泠,合為五行之相。

他雖然本體修行不出洞府,可無相之念卻能化萬千者,以感悟諸相。

這些分出去的魔念,即便死在了外面,可所經歷諸多感悟,也都能讓白無相感悟道境,品悟道法。

白無相從不擔心他們會死,死了一個,他就會再化出一個新的魔念,或為妖,或為鬼,或為魔,或為人。

當然,由於無相魔念受限於本體的境界,實力都不可能超出元真境,翻不出什麼大浪花。

可這些魔念四周的死氣,怨氣,皆能傳遞到本體,使得本體有數之不盡的死氣可以煉化。

三月裡,春耕將近,青苗插滿了山間田野。

火燭紙錢在一處墳前冒著火光。

劉阿婆邁著有些瘸拐的右腿,仍舊來給她的孩子上墳了。

白無相默然出現在她背後,出聲道:“老人家,你的腿腳也不方便了。怎麼不讓你那孫兒來?”

劉阿婆回過頭來,發覺還是那個年輕人,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件華貴白服,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站在細細的雨霧中,泥濘林地,雨水不沾,溼泥不汙,如仙似鬼一般的笑著看自己。

“我那孫兒如今上了學堂,倒是十分用功。這些事,便不必打攪他了。”

“原來如此。”白無相點頭道:“只是這墳年歲久了,風吹雨打,終須後人來修繕。

老人家,你還是要多帶他來看一看這裡。”

“呵呵,十多歲的娃子,正是最煩管教的。”劉阿婆搖頭失笑道:“與其我苦口婆心的勸他,教他,讓他生出厭惡心,還不如讓他自己心生好奇,忍不住來主動問起家中的親人長輩。

我們長輩教給他再多的道理,不如他們自己親自去悟。”

“哈哈,老人家教出的孩子,想必是有宿慧的。”

“我一個鄉野老婦,哪裡有什麼慧。”劉阿婆搖頭,收起了地上的祭祀之物,轉身望了他一眼,忍不住道:“您還是如當年初見那般,不曾有半點變。

不過老婆子我身子已經不大行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給他們上墳了。

以後,只怕您也見不到我了。”

白無相笑問:“或許,老天爺還能讓你多活上幾個年頭呢。”

“再活幾年?那終究還不是要到地裡去?”劉阿婆搖頭笑著說:“不如早點躺進土裡,也省得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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