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進長安城！
蕭然和三娘蹲在河灘上，河水緩緩流淌，泛著清凌凌的光。
三娘小手扒拉著砂石，時不時撿起一塊光滑的小石子，興奮地遞給蕭然看，小臉上滿是歡喜。
四周很安靜，只有風聲、水聲，還有三娘清脆的笑聲，一切都透著歲月靜好的安寧。
割草的張大郎，時不時就轉頭看看。
越來越喜歡這種氛圍感，不用擔心吃不飽的感覺真好。
滿載而歸的張錦禾和張二丫，看到家裡沒有人，知道還在河灘上。
“水也不多了，二孃，我們去挑水。”
“好！”張二丫拿來扁擔。
大老遠就看到小黑在岸邊上躥下跳的。
注意到有人來，狗子興奮的朝著張錦禾和張二丫跑。
在兩個人身邊蹭了蹭。
“小黑真白啊！”張錦禾摸了摸狗子。
狗子跑開蕭然也注意到了。
“小郎君，還沒有撿夠嗎？”張錦禾喊了一聲。
“快了！也準備回去了。”
張錦禾看到栲栳也快滿了，都是黃豆大小的小石子。
張二丫和張錦禾也蹲下跟著撿起來。
“小郎君，這樣的行不行？”張錦禾伸手問道。
“不行，這種石頭不能用，這個也是...”
張錦禾湊近，“感覺差不多沒想到還有這種講究。”
三娘伸出小手，“是這樣的才行。”
張錦禾和張二丫仔細看了一下，大概也知道了，之前只是不注意這個問題。
沒想到這些石頭也分種類。
剛剛回到家裡，看到有人送東西來了。
是前面兩次的錢，還有具體賬目。
“小郎君，這些錢，買栗子這些綽綽有餘，怎麼處理？”張錦禾問蕭然。
“我們需要買麥子來熬飴糖，留下買栗子柴火這些的錢，其他的分一下就好。”
“留下四百文足夠了，分一貫吧！”
蕭然點點頭，“嗯，好！”
這些是散的，沒有串起來。
張錦禾還得數一下，記在賬本上，把一貫給了張二丫。
不是直接給蕭然。
蕭然沒有把錢攥在自己手裡，而是放在家裡其他人也能支配，更像是一家人。
這也是一筆鉅款了。
一千文了！
每次覺得錢不多的時候，想想一斗粟米三文就好。
一下子分這麼多錢，做事情也有幹勁。
蕭然和張大郎炒栗子的時候，張錦禾去找送栗子的人。
是村子裡面的張家林，他有牛車，去過幾次長安城，比較熟悉，後面村子裡面送東西都會找他。
算是栲栳村唯一一個運貨的‘司機’。
送一次貨需要給他十五文。
栲栳村距離長安城20裡左右，這個距離也不近。
張懷才的書信也送回來了，伴當騎馬送過來一次需要10文錢。
為了蕭然的事情，算是跑了兩次。
這些錢張錦禾沒有找蕭然要，蕭然也沒有給，得從其他地方補償張錦禾，算是欠人情。
張錦禾拿到書信開啟，看完也有點懵。
張懷才把見秦泰的細節都寫出來了，特意交代要和蕭然搞好關係。
張錦禾拿著書信找到張明德，“阿翁，你看看阿耶的書信。”
“你阿耶怎麼說？”張明德接過信封。
“東家同意了，說隨時可以去。”
看完書信張明德眯起眼睛，“小郎君難不成還認識東家？”
張懷才是生意人，本身就擅長察言觀色，從秦泰的前後反應多多少少能猜到點東西。
“應該不能吧！小郎君回來沒有多久，東家身份尊貴，一般人見不到...”
張明德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小郎君好像是有點急，你去告訴他，問問什麼時候去，剛好丫頭你也有段時間沒有見你阿耶他們了，一起去看看。”
“好！”
書信自然是不能給蕭然看的，裡面有些話不合適。
......
“二孃，三娘...”
聽到有人喊，張二丫走出屋子，來的是二祖母。
蕭然和三娘也跟著去看看。
“二祖母！”
“小郎君！”二祖母笑了笑，“二孃她們的衣服做好了，先試試看，要是大小不合適，可以改改。”
“二祖母，家裡說！”蕭然指了指裡面。
“家裡就不去了，順便幫忙帶了些栗子過來，還收不收啊？”二祖母身後還有一個少年，抱著栲栳。
“收的，收的...”
張二丫接過兄妹三人的六套衣服，先去試試。
蕭然得稱量一下栗子，不到兩鬥，算兩斗的錢。
剛好張錦禾也過來了。
“錦娘，剛剛好，你記一下。”這些事情張錦禾來更合適。
“好！”張錦禾記錄一下，也沒有含糊把錢給了。
幾人閒聊的功夫，張二丫和三娘也試好衣服了。
“二祖母，挺合適的。”
“好好好，那就好...”
等二祖母離開，張錦禾無奈說道：“之前收栗子的時候，沒有去二祖母家，沒想到送來了。”
張錦禾沒有去的原因是二祖母家裡條件比較好，其他人更需要。
“沒事，這倒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本來也需要栗子。”
張錦禾沒有再糾結：“我阿耶問好了，東家說小郎君隨時可以去。”
“這麼快？”順利的讓蕭然有點不敢相信，想到見秦瓊蕭然還有點期待。
這位初唐的第一戰力，其他人拿一次四大軍功就一輩子榮華富貴了，秦瓊拿了二百多次。
逆天的存在。
隋唐演義主角是他，也是有道理的。
正史比演義還猛的人，在演義裡面還虛構了很多更厲害的人排在他前面。
正史裡面可沒有！
馬踏黃河兩岸，鐧打三州六府一百單八縣，鎮山東半邊天，孝母似專諸，交友賽孟嘗，神拳太保，秦瓊秦叔寶！
“嗯，小郎君打算何時去長安城？我剛好也想去看看阿耶他們。”
“今天有點晚，明日早上送栗子的時候一起去吧！”蕭然看向張二丫和三娘，“要不要去？”
“我想去！”三娘沒有去過長安城，想去看看。
“那就一起去吧！二孃我們去買麥子回來做飴糖這些。”張錦禾提議。
張二丫看了看蕭然，徵求蕭然的意思。
“嗯，一起去吧！”
張大郎村子都不能出，就不用考慮。
“冬天冷，買些被子回來，看看家裡缺什麼順便也買點。”
張二丫點點頭，“好！”
別說三娘激動，張二丫也有點小期待。
蕭然考慮帶什麼去找秦瓊。
思來想去，好像只有蜀錦比較合適。
那個值錢，也是硬通貨。
晚上吃粟米飯，都開始懷念蕭然的廚藝了，之前不覺得粟米怎麼樣，直到吃過蕭然做的飯菜。
“大郎，你有沒有什麼需要買的？”蕭然放下碗，“明日買回來。”
“小郎君沒有，沒有什麼缺的。”張大郎知道蕭然不吝嗇，需要的東西肯定會買，但是張大郎確實不知道自己缺什麼。
好像沒有想買的東西，現在感覺很滿足。
晚上回到山洞裡面，蕭然找出來真理，想帶著去長安城。
要不然總是缺點安全感。
......
天未亮，張二丫家裡的燈就亮起來了。
提前準備栗子這些。
三娘也早早的起來，抱著栲栳去餵雞鴨鵝。
炒的差不多，張錦禾說道：“大郎，你搭把手，我回家換行頭。”
“好！”張大郎接過鏟子，開始翻炒起來。
“二孃，三娘你們也準備一下，等一下裝好栗子就出發。”蕭然把蜀錦包起來。
“好！三娘，換衣服。”張二丫喊了一聲。
“來啦！”小孩子都喜歡穿新衣服，這個時代也一樣。
等換上衣服三娘看起來更精神了，張二丫卻有點不好意思。
感覺不習慣，還是自己的舊衣服穿的踏實。
“挺好看的。”蕭然笑著說道：“就是三娘這個是不是有點大？”
“二祖母說三娘長身體的年紀，稍微大一點好，要不然以後穿不上。”
這是想多穿一段時間。
張錦禾也換了一身不一樣的衣服，還是沒有女孩子那份柔美，還是大大咧咧的性格。
“三娘這個真漂亮。”張錦禾誇讚了一句。
“嘿嘿！”給三娘搞的有點不好意思。
蕭然越來越喜歡這種氛圍感，日子慢慢越來越好的感覺，有點養成類遊戲的既視感。
從房間裡面把包好的蜀錦抱出來，放在院子外面的牛車上。
等把糖炒栗子也放好，幾人也坐上了牛車。
小黑體型大，不需要抱自己也能上去。
看到小黑上車趴下，三娘靠著小黑。
“東西都帶了吧！”張家林問了一句。
幾人互相看了看，“帶了，走吧！”
“好！駕！”張家林揮動鞭子。
蕭然還是第一次坐牛車，相比起馬車，這玩意確實有點...就像是坐拖拉機的既視感，反正是高階不起來。
但是之前李麗質幾人的馬車給蕭然感覺就是高貴，對標的就是一千多年後的豪車。
張家林年紀比張錦禾幾人大，家裡排行第六，張錦禾得喊一聲阿兄。
張錦禾從包裡掏出開元通寶，把路費給張家林，“阿兄，送栗子的錢，我們幾個的路費，一人兩文。”
二十里地，不用走路聽起來兩文錢不貴，但是想到一斗粟米就賣三文錢，就覺得這個路費不便宜了。
“錦娘，你們是做生意，送栗子的錢我收了，路費就不用了。”張家林表示：“小郎君讓村子裡的人免三年賦稅，我要是再收路費，其他人知道要戳我脊樑骨的...”
“六郎，該收就收下，我們這麼幾個人呢！”蕭然也勸說道。
“小郎君錦娘你們收栗子十文一斗了，我們都賣栗子佔便宜了，這個錢不能要了...”
拉扯了好久，張家林還是不肯要。
一斗栗子賣多少錢，心裡都是有數的，十文一斗的價格確實高。
牛車碾過帶霜的土路時，朝陽正從終南山坳裡探出頭。
光束穿過稀疏的槐樹葉，在車板上投下銅錢似的光斑，映得三娘新衣裳上。
小丫頭靠在小黑身上軟軟的很愜意，髮間扎的紅繩隨著車身顛簸，像只撲稜翅膀的小雀兒。
晨霧在田埂上飄成薄紗，遠處割完粟米的田壟露出黃土，被陽光鍍上金邊緣。
路邊野菊叢上凝著露珠，牛車經過時驚起幾隻螞蚱，蹦到車轅上又被張家林的鞭子驚飛。
靠近長安城，路上的牛車行人也越來越多。
甚至看到金髮碧眼的胡人。
大唐的包容性很強，因為這些金髮碧眼服飾奇怪的胡人在，蕭然也不顯得另類了。
只是不像大唐本地人，但是也不是胡人，算是介於兩者之間。
“那是城牆嗎？”蕭然看到輪廓了。
“嗯，快到了。”張家林加快了速度。
一千多年後已經沒有長安城了，蕭然能看到自然很激動。
沒有想象中那般高大明亮，更多的是歷史賦予的厚重感。
靠近之後感覺巍峨肅穆，這是大唐盛世的縮影，也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地方。
奈何已經消失在歷史的時間長河之中了。
張二丫和三娘也很激動，因為這是都城。
“六郎，我們從哪個門進？”蕭然肯定是想看看朱雀大街的。
其他的不知道，朱雀大街這個可不陌生。
“距離西市最近的是金光門，但是那在長安城西邊，我們從南邊來去那邊繞的有點多，安化門和明德門都可以的，只不過明德門朱雀大街人太多了，一般我都是進安化門直走到光德坊往西就到了...”
“小郎君，你想走其他地方嗎？”張家林問道。
“不用，平時怎麼走，現在怎麼走就行。”
“好嘞！”張家林進了安化門。
蕭然有點恍惚，這種感覺美好的不真實。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幾人震驚的目光中，很快到了西市。
現在西市人頭攢動，吆喝叫買聲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胡人太多，和後世的趕集一樣。
馬車在張記糧行前停下，幾人從車上下來。
張懷才笑呵呵從店鋪出來，“錦娘...”
“阿耶！”
看到張懷才和張錦禾見面的溫馨場面，張二丫有點羨慕。
“二孃，三娘...小郎君，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一直沒有見到呢！”
“張伯，我哪有什麼大名，說笑了。”
張二丫和三娘也喊了一聲。
張懷才指了指糖炒栗子，“這個熱的好吃，我先賣，你們先自己玩玩...”
“好，我們剛好想看看西市，張伯你忙就行。”
張錦禾沒有看到自己阿孃，就打算跟著蕭然幾人去逛逛，難得來一次。
“哇！好多人，好香啊！”三娘嗅到旁邊的小吃香味了。
小黑的高顏值，引起很多人注意，確實很好看。
“這是烤羊肉？”蕭然指了指。
“是的，朋友，要不要嚐嚐？”攤販大叔笑著問道。
很地道的饢言文。
“來幾串嚐嚐！”蕭然也想知道這個時代的烤羊肉怎麼樣。
“小囊君~”一個呆萌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