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害死我了
一個隔了幾代的大長公主罷了,難道還想分裂雲朝不成?
若是如此,便是殺了,九泉之下他也無愧列祖列宗。
還真把自己當帝王長輩自處了?
無非是活得久了點的老妖婆罷了。
敢讓荊州脫離王化,簡直找死。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大長公主的政治敏銳度絕對不低。
既然皇帝這麼說,就代表荊州那邊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現在回去,也於事無補,甚至還可能因此惹怒帝王。
“涵兒,我能帶回去了嗎?”
皇帝點頭,“可以,不過這裡是京都,莫要再如荊州那般,肆意妄為。”
大長公主忍著滿腹怒火,恭敬施禮,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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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頭昏腦漲,薛晚意洗漱清醒一番,裹著狐裘大氅,和珍珠翡翠在府中花園裡閒逛。
花園中了幾株梅,在凜冬季節開的正盛。
旁邊的一處高臺閣樓中,葉灼和一男子正在圍爐煮茶。
撇眼看到遠處的人,道:“嫂夫人?”
“嗯!”葉灼點頭。
嚴琅,嚴克禮的兒子,也是太子伴讀之一。
前兩年他代替嚴克禮,回祖籍照顧染病的嚴老太爺。
而今老太爺身子大好,他便趁著年底回來了。
“接到父親的家書,得知你被陛下賜婚,還是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女娘,當時就好奇了。”
雖然隔著有點遠,看不到對方的容貌,既然葉灼能接受對方,想來是個不錯的人。
薛家被妾室換了身份的兩位女娘……
看到這個,他立馬懷疑到了薛崇。
只是父親沒有證據,此事也沒造成什麼後果,主謀也已經被斬首,算是給了所有人一個交代。
“薛侍郎,真的不知情?”他問。
葉灼勾唇,“怎麼可能,最初不知情,幾年下來也該懷疑了,無非對他沒什麼影響,都是他的女兒。”
嚴琅輕哼,“都是些老狐狸。”
隨著年節愈發的近了,各府的採購也進入了忙碌階段。
有葉安和葉平在,府裡的事基本用不到她,薛晚意只需要盤賬給錢就好。
葉灼娶了新婦,今年祭祖肯定是要隆重些的。
雲朝的京都四季分明,冬季裡的雪,總是少不了的。
清晨,葉安便招呼府內的一個管事。
“這些是送去薛家的,就說咱們夫人今年很忙,年前無暇去往薛家,他們會明白的。”
管事點頭,帶著兩個小廝,拎著東西離開了。
薛家當然理解。
葉家就剩葉灼一人了,今年娶妻,祭祖儀式定然繁瑣,且處處離不得薛晚意。
年前不回來沒什麼,年節裡,夫妻二人能過來拜年便好。
否則,薛家的臉面可就真的沒了。
在這個忙碌的節骨眼上,離京半年的謝斐,突然回京。
薛晚意當時沒什麼想法,誰料這廝突然就登門拜訪呢。
堂前。
她看著比之前更“暴烈”的郎君,不喜不怒,道:“聽問,世子將陛下交代的差事辦的極好。”
謝斐冷冷的凝視著他,“我問過了,當初是你舉薦我的。”
薛晚意微楞,道:“世子不必道謝……”
“我謝你祖宗。”謝斐用力攥著茶盞,不剋制的話,真要扔過去了,“你害的小爺我差點死在燕州。”
“可……”薛晚意笑的眯起眼睛,“世子回來了,且差事應該辦的很好,如此,即便日後……”
她話音微頓,“越王府也是有立錐之地的。”
謝斐:“……”
話是這麼說。
可逍遙自在長到現在的越王世子,就這短短半年時間,吃了之前近二十年沒吃過的苦頭。
都是這女人害的。
“燕州現在如何了?那定武王當真不是先王的子嗣?”
薛晚意忍不住有些八卦。
那位,想必曾經也為謝恆謀逆提供了助力吧?
是她猜的,可雲朝有能力為謝恆造反提供條件的,也就那麼幾個。
定武王和大長公主。
兩人分轄兩州,手中肯定是有兵力的,至於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各地的戍將有投靠的,數量應該不多吧?
最多半數?
雲朝的武將,有半數都是葉家的“門生”。
這裡面是否有妄圖從龍之功,進而背叛朝廷,投靠謝恆麾下,暫不得知。
葉灼和太子應該會調查的。
只要護好葉灼,別讓他被人給中途換掉。
“你覺得呢?”謝斐涼涼的回答。
“不知才問你的,他應是假的,可……”這真假是真假?
謝斐靠在椅子裡,癱軟著,坐沒坐相。
以至於看到堂前的葉灼,被葉安推進來,都沒改變他的紈絝形象。
“不管真假,都是假的。”他眼神和葉灼對視,“你夫人給我介紹的謀士,要不要?”
他指了指跟在他身後始終沒有開口的中年儒士。
見眾人視線落在他身上,廖笇上前,“草民廖笇,見過葉國公,見過夫人。”
“久聞廖先生大名。”葉灼點頭,“我身邊就不留了,可以推薦廖先生去東宮。”
謝斐在燕州的舉動,自然是瞞不過兩人的。
這位謀士也的確為謝斐提供了極大的幫助,甚至數次救謝斐與水深火熱中,將他免於身死燕州的結局。
廖笇頗為意外。
“軍中不缺謀士嗎?”謝斐挑眉道。
“缺,暫時用不到。”葉灼道:“而今雲朝無戰事,廖先生去了反而無用武之地。”
謝斐冷笑,“去東宮就有用武之地了?”
那可是地位最穩固的太子了吧?
過去能幹嘛?
“紈絝,別裝著裝著,真的陷進去了。”葉灼單手支頤,笑道:“若日後邊境再起戰事,自然會給廖先生奔赴戰場的機會的,可留在太子身邊,足以讓廖先生如魚得水。”
廖笇哪裡會有意見啊。
謀士的極致追求,為的是什麼。
雲朝地位最穩固的太子?
或許帝王和滿朝文物是這麼想的,可那些成年皇子呢?
既然是謀士,算計人心、人性,絕對是要遠超其他人的。
否則你謀什麼?
“草民多謝葉國公。”他拱手道謝。
“廖先生請坐。”葉灼招呼人落座,“燕州那邊情況如何?”這句話問的是謝斐。
謝斐道:“都寫到奏章裡了,明兒早朝你去不就知道了?”
“我除了大朝,其餘時間不去朝會。”葉灼說的心安理得。
謝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