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輪迴破碎！墨塵，你可知何為深淵？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那根漆黑荊棘無情地貫穿了裴星夜的後心。
他僵在原地，生命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結束了？就這麼結束了？”
“我就說那個墨塵詭異！裴星夜太大意了！他居然不躲！”
“完了，這下精神海被汙染，就算不死也得成廢人！”
有人開始馬後炮，也有人嘲笑裴星夜不過如此。
然而，本該倒地不起、精神崩潰的裴星夜，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他以身為餌，將自己化為了最完美的解剖臺。
劇痛撕扯著靈魂，若是常人，早已在這痛苦中化為瘋子。
但對裴星夜而言，這種級別的痛苦，不過是手術檯上略顯嘈雜的背景音。
【萬靈歸墟】的視野下，一切虛無都具象化。
侵入他精神海的【噩夢凝視】，是由無數條精神絲線交織而成，結構精密。
而那根貫穿他身體的【夢魘荊棘】，則是這些絲線的高度凝聚態。
能量構成、運轉路徑、核心節點……
這些在別人看來玄之又玄的東西，在裴星夜眼中，被迅速拆解、標記、解析。
他看到了能量如何麻痺神經，如何誘發幻覺，如何汙染靈魂。
這不就是一個封閉的、以施術者為能源、以受術者精神為目標的攻擊系統嗎？
它在底層邏輯上，與石盾的防禦體系，與裴一山那歹毒的【噬魂刻印】，何其相似！
如果我能在這裡，親手拆解墨塵的這個天賦……
是不是就意味著，我也能找到斬斷【噬魂刻印】的方法？
他的意志順著那些入侵的紫色絲線，逆流而上。
它們最終彙集於一點。
是那個握手時留下的座標！
擂臺上。
墨塵臉上的勝利微笑正欲擴大。
在他眼中，裴星夜已經是一具被徹底汙染的軀殼。
他中了【噩夢凝視】，又被【夢魘荊棘】貫穿，精神防線早已崩潰。
現在，只需要最後一步。
【精神刻印】！
他要將自己的意志，徹底烙印在這位新生首席的靈魂之上，將這頭桀驁的孤狼，變成自己最忠誠的傀儡！
他調動魂力，準備發動這最後的殺招。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驟然劇變！
他感覺到，自己注入裴星夜體內的精神能量失去了控制！
無可抗拒的恐怖吸力，正從裴星夜的體內傳來，順著那些精神絲線，反向抽取他的力量！
怎麼回事？
墨塵的腦中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他想切斷聯絡，想收回力量，但他駭然發現，自己與裴星夜之間，那條由天賦構建的通道，已經變成了單行道！
只許進，不許出！
“你的天賦，構造很有趣。”
冰冷的聲音直接在墨塵的靈魂深處響起。
是裴星夜！
“現在，讓我看看它的核心究竟是什麼。”
墨塵的瞳孔縮小。
他看到，裴星夜那雙在幻象中本該迷茫的眼睛，此刻清明得可怕。
【萬靈歸墟】悍然發動！
那是一種法則，一種將萬物拖入終焉的絕對權柄！
那些構成“輪迴”世界的精神能量，被撕碎、拉扯、吞噬！
“啊！”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從墨塵的口中爆發。
他感覺自己的天賦，正被對方用最粗暴的方式強行剝離、消化！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大腦被人活生生從中抽走了一部分！
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在裴星夜的腦海中響起。
眼前的世界，那個重複了三次的、灰暗而壓抑的世界，瞬間崩塌！
所有的景象，所有的人物，都化作無數紛飛的光點，消散殆盡。
光明，重回視野。
刺眼的陽光，鼎沸的人聲，擂臺冰冷的觸感……
一切，都回來了。
他依然站在擂臺上，對面是滿臉驚駭欲絕的墨塵。那根刺入他後心的“荊棘”，早已在輪迴世界破碎的瞬間，就徹底化為烏有。
輪迴被強行從內部破除，最恐怖的反噬降臨了。
“噗！”
墨塵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癱倒在地。
他的臉色慘白，雙目失神，氣息萎靡下去，瞬間蒼老了十歲。
天賦，遭到了永久性的創傷！
觀眾們的大腦徹底宕機。
上一秒，他們看到的是墨塵魂技命中，裴星夜岌岌可危。
下一秒，卻是墨塵自己吐血倒地，人事不醒？
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能理解這短短三秒內發生的一切。
那感覺，就像是墨塵打出了絕殺的重拳，結果拳頭還沒收回來，自己的心臟卻先爆炸了。
裴星夜能感覺到，精純而磅礴的精神能量，正從【萬靈歸墟】中反饋而出，滋養著他略有損耗的靈魂。
之前三日輪迴積攢下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非但如此，他的靈魂力量，不降反升，變得更加凝實，更加堅韌！
他看著墨塵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你的天賦很不錯。”
“現在，它是我的養料了。”
這句話，刺入墨塵最後殘存的意識裡。
他終於明白，自己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那是一個披著人皮，以靈魂為食的怪物！
他不僅輸了比賽，連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天賦本源，都被對方吃掉了一部分！
無邊的恐懼淹沒了他，他雙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勝者，裴星夜！”
裁判愣了半晌，才高聲宣佈了結果。
短暫的死寂之後，整個演武場，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與驚歎！
“我的天！誰能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就看到墨塵的魂技打中了，然後他就自己吐血倒了？”
“這是什麼新的戰鬥方式嗎？碰瓷流？”
“放屁！你沒看到院長和慕導師都站起來了嗎？這絕對不是巧合！”
裴星夜沒有理會身後的喧囂，他轉身走下擂臺，目光平靜地掃過主席臺。
他看到慕理舟眼中震驚，也看到了院長墨淵那雙渾濁老眼中的忌憚。
他更看到了烈陽那張因為無法理解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
很好。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看不懂，才最讓人畏懼。
隨著其他幾場比賽的塵埃落定，最終的五強名單，投影在了中央的光幕之上：
【裴星夜】
【烈陽】
【林妙音】
【裴俊雲】
【凌月】
全場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這五個光芒四射的名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