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難道是故意的？
“那人是誰啊？你咋不介紹一下？咋又急匆匆走了？”楚永福一直同小孩子們玩，但也悄悄注意著這邊。
楚林楓笑笑：“別問那麼多，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有些人，不認識比認識好。來，咱們玩球。”
“你到底搞什麼鬼啊，把我騙過來玩這玩意。你乾脆帶我去燙個卷卷頭，給我弄條喇叭褲，扛著咱們的雙卡錄音機，也在這大街上邊跳邊扭，那才帶勁呢。”楚永福對兒子的搪塞，很不滿。
楚林楓樂了：“哈哈哈……那還不是很簡單。問題是，你跳不來扭不來啊。”
“球，他們跳是啥？扭的是啥？像一群賴蛤蟆蹦來蹦去的。”
他們父子倆玩了一下臺球。楚永福剛剛玩出點門道，興趣很高。但楚林楓覺得，差距太大，沒勁。
楚林楓買了兩杯汽水。玻璃杯裝著，上面壓著小小的玻璃板。說是汽水，一點汽都沒有。只是自來水加了點色素，加了點糖精。顏色看起來好看些。橙色的，綠色的，紅色……
太渴了，解解渴是可以的。
“咱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裡混幾天吧？這胡經理個狗日的，真折磨人。這光叫等訊息，要等到啥時候啊。”楚永福一邊端著汽水，滿臉愁容。
楚林楓望著別處，長出一口氣：“唉，他不仁，就別怪咱不義。咱們還是回專案部。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覺。有訊息了，也能隨時通知咱們，多方便啊。”
等。這是個難受的事。無論是等人，還是等訊息，都是個折磨人的事。
胡經理面對楚家父子，也是無奈了。軟硬不吃啊，他們就只有一句話：在這等，等訊息，裝上鋼筋我們自然就走了，不會煩你。
胡經理也只能忍了。只是叮囑楚林楓:“你是個聰明人，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老老實實的，老子管吃管住也就沒問題。否則，你們可能走不出這片工地。”
楚林楓嘻笑著，望著胡經理。他喜歡看他這無可奈何的樣。
訊息終於等到了。
傍晚時分，吃過晚飯。百無聊賴，也是工人們最休閒的時候。這裡住著幾百個工人呢，他們最熱衷的娛樂，就是下象棋，
楚家父子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是看他們下棋。
專案部的電話鈴響得很刺耳，響了很久。終於有人跑過去接了。
不一會，就有人在辦公室門口喊：“姓楚的，姓楚的在嗎？”
楚永福正看下棋入迷，給人指指點點的，有人推了推他：“哎，哎，你不是姓楚嗎？喊你接電話呢。”
電話是胡經理打來的。胡經理通知，貨已經到貨場卸貨了，明天早上，趕到火車站貨場裝車。
好訊息！真他媽的是好訊息！
等了這麼多天，終於等到了。
楚家父子長長地舒口氣。趕緊打電話回去。電話是打到鄉政府的，託人給張天普帶話，明天早上裝車。
這麼多天的煎熬，終於有了結果。
儘管是鋪著褥子，睡在專案部辦公室的長條椅子，楚永福依然難以入睡。換了以往，他早就鼾聲如雷了。
楚林楓也沒入睡，他早已習慣了父親那震耳欲聾的鼾聲，突然安靜了，他反而不習慣。
下雨了。下的不是很大，但可以清晰地聽見雨打樹葉的聲音，還有屋簷上屋簷水的聲音。
一大早，他們比往常起來的早。他們想早點趕到貨場。
“這麼大的雨，怎麼去啊？”望著雨濛濛的山野，楚永福發愁了。他們原本想帶著被褥什麼的一起走，順便搭拉鋼筋的車回去。
楚林楓望了望，嘆口氣，“要不這樣吧，被褥什麼的先不帶，完了我專門跑一趟都可以。今天下雨，工地上幹不了活，工人都在休息。我去借兩件雨衣，咱們先到貨場，提鋼筋是正事。”
儘管穿著雨衣，但是到貨場的時候，楚林楓還是像個落湯雞。
沒辦法，臉是露在外面的，加上雨天騎車的視線又不好，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們到貨場上，確實有車在裝卸。有鋼筋，木材，還有煤炭什麼的。他們沒找到胡經理，問了幾個人，都說不認識。
楚永福有些焦急。楚林楓安慰他：也許咱們來早了，再等等吧。
他們在一個停放腳踏車的棚子下，勉強蹲下，可以躲雨。
一直到中午了，既沒找到胡經理，也沒等到張天普押車過來。
這一下子讓他們特別焦急。
楚林楓心想，這他媽的沒有手機的時代真焦急。想聯絡個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聯絡。
早上走得早，也沒吃早飯。原本打算到貨場後，一起安頓停當，再去吃早餐。誰料，這一等又是一早上。
況且，這貨場在荒郊野外的，周圍連個商店都沒有，更別說吃飯了。
餓，真餓了。餓得楚林楓胃疼。
“走，咱們不能這麼幹等著啊，先去吃飯。吃完飯打電話到專案部找胡經理，問一問啥情況。”楚林楓說著，他突然又說：“還得再往回去，往鄉上打一個，問一下張天普的情況。”
“問張天普啥情況，肯定車在路上有啥事耽擱了。”
這電話不打不要緊，一打，楚林楓傻眼了。
胡經理一接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們搞什麼鬼，說好的到貨場拉貨，貨都拉完了，咋還沒見你們的人？”
什麼情況？我們一直在貨場啊！
“你們在哪個貨場？東貨場還是西貨場？”
“有兩個貨場嗎？我們只知道是貨場，不知道還有東貨場、西貨場，你也沒說清楚啊！”
“算了，算了！回來再說！一幫土包子！”
楚林楓也懵了，他的確不知道這裡有兩個貨場。
“趕緊問一下，是不是張天普的車跑另外一個貨場去了？”楚永福焦急得直跺腳。
楚林楓長嘆一口氣：要是有手機就好了。
楚林楓也有些垂頭喪氣，他撥通了鍾文禮的電話，讓鍾文禮給跑一趟砂場，看看情況。
果然如楚林楓所料想的，張天普根本沒接到通知。
這幫王八蛋！楚林楓狠狠地罵道，使勁的跺腳。
也沒辦法，這電話打到鄉政府的，求人家轉告。人家一有事，忘記了，你能拿人家咋樣？
楚林楓沮喪地蹲在地上，他想不通，這地方怎麼會有兩個貨場？
問題是，胡經理在電話裡也沒說清楚啊，他只是說貨場。
難道？難道胡經理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