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過他的命
“白果能下酒嗎？”楚林楓突然發問。
老康楞了一下，笑了：“白果？那是藥材，咋能下酒呢。你個傻孩子。”
“聽你說過，你有個朋友是做白果生意的？”
“是啊，彭廣財啊，是我朋友啊。”
楚林楓繼續問：“他現在還做白果生意嗎？”
“做啊，咋不做啊，這兩年他就是靠白果發了財的。”
“他現在在哪？能聯絡上嗎？”
老康瞪著發紅的雙眼：“具體在哪裡說不清楚，打電話問一問，就能找到。”
楚林楓趕緊又給老康添滿酒：“康叔，你能幫我聯絡一下他嗎？”
“你找他幹嘛？”
“我想幫他收白果。我們這邊不是也有很多白果樹嗎?”
老康端著酒杯想了一下：“你可想好了啊。這個生意需要的資金量大，他們都是一車皮一車皮的發，量少了他們嫌麻煩。”
“一車皮？那最少60噸啊！”楚林楓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康拍拍楚林楓：“你要是真想做，康叔我幫你。他們都是駐紮的有點的，可以用零擔貨運給他們託運過去，一兩噸也是可以的。只是扣除運費，不知道能賺多少。”
楚林楓趕緊握住老康的手：“康叔一定幫我這個忙，幫我聯絡聯絡。”
“放心吧，你康叔是說話算數的，不像他們滿嘴跑火車的。明天就幫你聯絡。”
楚林楓千恩萬謝的，又有些懷疑地問了一句：“這個彭廣財，靠得住嗎？”
老康大手一揮，十分自信地說：“他彭廣財，就是再是個王八蛋，我老康的話，他還是要聽的。他黑誰，都不敢黑我老康！”
楚林楓還是有些不相信：“康叔，不會是吹牛吧？”
楚林楓這一激，老康激動了，拍著胸脯說：“他媽的，老子當年救過他的命。這小子還算仗義，每年都要聯絡我，我今年春天過生日的時候，他還大老遠跑過來，專門給我過壽。拿的酒都是四塊多一瓶的，好酒。”
“你救過他的命？”
老康顯然是喝多了，拍著胸脯，激動地說：“那年，我們倆，住一個旅館，同一個房間。他狗日的，不知道咋回事，拉肚子，連續拉了兩天，人都快拉的沒形了。打針吃藥，都不見好。是我，是我老康，一副中藥，我親自給他抓藥，親自煎藥，給他灌下去，救了他的命。當天晚上就沒拉稀了……”
“康叔厲害！醫術高明，還醫德高尚。仁心大愛啊！”楚林楓一頓馬屁拍下來，老康已經暈暈乎乎了。
老康喃喃地說：“明天，明天，就給這個王八蛋打電話，我老康就要看看你，有沒有良心。明天，打電話……”
楚林楓把爛醉如泥的老康送回了合作旅社。倒了熱水，幫老康擦洗了一下臉，扶他到床上躺好。
楚林楓也沒地方去，再花錢開個床位吧，他覺得有些可惜，又要花一塊二毛錢，他有些捨不得。就給服務員阿姨說了一聲，趴在老康的床沿上，睡著了。
老康半夜起床喝水，拉開燈，就被嚇了一跳。得知是“小黃鱔”一直在邊上照顧自己，就十分感動，也很可憐這個孩子。
楚林楓卻憨厚地說：“我擔心你喝了這麼多酒，怕你出事。還有，我在邊上，你要是喝水啊、起床啊，我能照顧著。”
老康非要把床讓出來，讓楚林楓睡，楚林楓哪裡好意思睡，說自己山裡娃，又年輕，就是一夜不睡覺，也沒什麼的。
天還是黑的時候，外面街道上已經有人走動了。
是水客，這是專門給人挑水的職業。城市裡用水很不方便，都需要到附近的水井裡去挑水。家裡有勞力的還好說，要是隻有老人和小孩，就可以將每天挑水的事情，委託給“水客”。水客多是城邊上的農民，他們每天很早，挨家挨戶地給人家的水缸挑滿。
只要聽到水客的腳步聲，還有房門咯吱的聲音，即使沒有鬧鐘，也知道天快亮了，孩子該起來上學了。
楚林楓知道，水客開始忙了，那麼賣油條的早餐攤也已經開始了。他便出了旅社。
楚林楓回來的時候，手裡用報紙捧著一大堆的油條。他除了給老康買了，還給老康同房間的幾個人都買了，當然還有當班的服務阿姨。
其他人假意要給楚林楓錢，都被他笑著拒絕了：“不用了，一兩根油條而已，沒幾個錢。我年輕，不懂事，你們多指點指點我就是了。”
老康小聲罵他：“你個小黃鱔，幹嘛這麼大方？你的錢是風颳來的？”
楚林楓咧著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傻笑著：“我們山裡有個講究，吃東西的時候，哪怕是過路的人，不認識，也要招呼人家吃飯的。”
老康摸一下他的頭：“真是個老實孩子。”
天剛剛亮，楚林楓就催著老康給彭廣財打電話。
“這才幾點，搞不好人家還在睡覺呢。”老康有些為難。
楚林楓抱著他胳膊搖晃著：“求你了，我的好康叔。現在打正好，遲一些人家都起床出門了。”
老康被楚林楓執拗得沒辦法，只好掏出紅皮的小筆記本，翻找電話號碼。
合作旅社一進門的前臺是有電話的，只是打長途很貴，是服務員幫著要總機，從接通之後開始計費。
楚林楓給前臺押了十元錢，前臺阿姨才開始幫他打電話。
電話是那種黑色搖把的。阿姨拿起話筒，接著搖了幾下搖把，“喂，總機，我這是合作旅社。幫忙叫個長途，對，長途。……”
老康趕緊遞過去手上的筆記本，指著一個地址。
阿姨白了他一眼：“對，對方是……”，
“我們找一個叫……叫彭廣財的，對，彭廣財，彭德懷的彭，廣播的廣，財神爺的爺……”
老康急的跺腳：“錯了，不是財神爺的爺！”
阿姨瞅了他一眼，捂住話筒：“錯什麼錯，你喊什麼？不是財神爺的爺，難道是他奶奶？”
“也不是他奶奶，是……是……”老康被罵蒙了。
楚林楓趕緊小聲說：“彭廣財！”
阿姨嘴一撇：“你連是什麼都沒搞清楚，瞎喊什麼啊。等著啊，等一下通了的話，鈴聲會響，響了就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