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故地重遊
陳浮屠下令商隊在小鎮客棧休息，剛落腳就聽得訊息，說那書生憂憤過度，含恨暴斃而亡了，小鎮的吏員將他的屍骨掛了起來，以儆效尤。
“信王那個混賬東西，早在京時，他便對我有想法，還寫了一些東西來噁心我，若他落在我的手中，我得把他千刀萬剮。”
柳朧月聽到訊息憤怒異常。
她北武國民雖尚武成風，但皇室子還不至於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勾當。
大乾霸據中原，骨子裡就是個殘暴的，老皇帝善於弄權倒還好，但他的兒子一個比一個扭曲。
即便不談信王這個畜生，單單其他幾位親王，如康王，收了不少孩童入府，閹割做太監，由於操作不當，當場死了幾十個，鬧得天怒人怨。
陳浮屠嘆了口氣，秘密吩咐典韋安排人進入各家各戶，花錢收買那女子屍骨，而後令人轉送鐘山，日後跟老先生一起下葬，進行大祭。
典韋辦這事在行，一晚上就搞定，甚至還買通了官吏，拿下了那書生的骸骨一起運走。
另外那些百姓帶著血肉屍骨回家，又怎會烹食，大多都想偷偷丟掉。
上午時分，陳浮屠詢問可還有周家的旁支。
典韋道：“俺打聽過，這邊只有那一位娘子，其他的大多在鐘山一帶。”
“啟程，早點趕到京城。”
陳浮屠下了命令，隊伍再行出發。
兩日後，隊伍進了京畿，如今的京畿道也沒想象中的富庶，百姓面上多帶麻木之色。
“來人止步！”
入城時有兵士阻攔，盤查商賈車隊。
嚴青親自下車，給守城小吏暗暗塞了一錠金，後者頓時雙眼放光，“原來是嚴夫人的車隊，最近陛下病重，京城盤查嚴密。”
“陛下病重？這般說太子將要繼位了。”嚴青故意問道。
後者一驚，連連擺手，“夫人切莫亂言，你只管做生意，天家的事可不敢嚼舌頭。”
“多謝提醒。”
嚴青又遞了一錠銀，讓他請兄弟們喝酒。
後者喜上眉頭，將搜查商隊的人都撤了回來，而後親自送車隊入城。
有錢能使鬼推磨，底層的官吏才不管那些命令，有錢就是大爺。
隊伍入城，嚴青第一時間帶隊伍去了嚴家在京的大宅子。
進入宅邸，典韋迅速分散虎賁親衛在各處，以防止被人侵入探查。
嚴青說道：“大王，我看京城的氣氛有些不對，似乎老皇帝病重是真的。”
陳浮屠沉吟道：“年關將至加上他病重，諸親王會陸續回京，你們說有沒有哪個親王想要謀反？”
“我在京時曾經調查過這些親王，其中老五閩王以母妃染疾，伺孝而申請留京，老三淮王更是個跛子，不曾就藩。這兩人在京，經營的時間不短，親信還是有一些的。當然，對太子位置威脅最大的，莫過於老二康王，老四信王等這些實權親王。”
柳朧月說起一幫親王如數家珍，陳浮屠的臉色有些不悅，“你對這些男人，研究還挺深。”
柳朧月微微窘迫，低聲道：“大王說笑了，這是妾身應該調查的情報。”
“我們先待兩天，典韋安排人去查詢情況，再看士大夫們對老皇帝和太子的態度，以及和鍾家關係得不錯的有哪些人。”
陳浮屠下達命令，接下來便在府內休息，長途顛簸，他這個馬上的霸主，還真有些吃不消。
次日上午，嚴青約見幾位京城的富商談生意，陳浮屠帶著偽裝的柳朧月和戈妃同行，駕車的依舊是奇文這個“老車伕”。
京城有名的觀星樓此刻已是高朋滿座。
陳浮屠要了嚴青隔壁的雅間。
赴約的幾個富商在京城頗有門路，背後站著的都是本土有名的望族，訊息極為靈通。
嚴青因勢利導，旁敲側擊地打聽，倒也聽到了些有用的訊息。
一個是太子要納妾沖喜，第二個是召名醫入宮為皇帝續命，獎勵頗為豐厚。
最後就是親王入京的訊息。
前不久，信王回京犯了事，打殺了信王府幾個姬妾，惹得太子大怒，杖責信王，似惹得信王不快。
陳浮屠在隔壁聽到，不禁冷笑。
柳朧月好奇地問：“您打算從何處下手？”
“信王回了京也不安分，他要麼是故意的，要麼就是真的愚蠢。”
“故意的？”柳朧月不懂什麼意思。
陳浮屠道：“皇帝雖立儲，但朝廷局勢依舊不明朗，如果太子不斷懲戒親王，其他的親王恐怕會有意見，他還沒坐上那個位置，就苛待兄弟，只會激發矛盾，你說太子是不是有削藩的跡象？”
柳朧月若有所思，“我聽說過這個訊息，但不知真假。”
“哼，管他有沒有，我會給他添一把火。”
陳浮屠喊了一句，阿珂便如鬼魅一般到了身旁，驚得柳朧月和戈妃捂住了嘴。
她們都不知車隊裡還跟著一個人！
等阿珂湊到身邊，陳浮屠跟她耳語一番，“這件事務必辦好，大乾亂不亂，全在你的手裡。”
“屬下領命。”
阿珂轉身無影無蹤，惹得二女驚疑不定，“您不會是要殺了太子和老皇帝吧？”
“殺人不能解決問題，我要把京城的水攪渾，看他們狗咬狗。”
陳浮屠笑眯眯的把玩著酒杯，然後問柳朧月，“京城可有跟你們北武關係密切的官員？”
柳朧月猶豫了一下才點頭，“我雖離開京城，但朝堂還有我們北武掌控的幾個官員，我手裡有他們通敵賣國的罪證，所以他們依舊會為我辦事，只是品級不怎麼高。”
“好，我要見他們。”陳浮屠的決定驚得戈妃站了起來，“您怎可以身犯險。”
“放心，我想給他們送一樁功勞，而且他們又不認識我。”
陳浮屠不想浪費時間，讓柳朧月即刻吩咐人去約見對方。
柳朧月不敢多問，匆匆去了。
京城還有北武的暗線，她可以透過暗線聯絡那幾個被她掌控的官員。
少時嚴夫人談完了生意，回到了這邊雅間。
“鐘山的事影響不小，但士族依舊有不少人站在太子一邊，想挑撥他們的關係，不太容易。”嚴青唉聲嘆氣地說道。
“不急，等我見了那些官員，很快京城的世家大族就笑不出來了。”陳浮屠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難得故地重遊，走吧，我帶你們去逛逛，順帶買些東西。”
二女不明所以，狐疑地跟了上來。
而陳浮屠去的，正是太子妃所在的梁家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