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宿敵之戰 終 〔要素過多下章 繼續…〕
全場觀眾的視線都聚焦在兩邊的大螢幕上。轉播鏡頭從多角度慢速回放了剛才的瞬間，每處細節都被無限放大。
高畫質畫面清晰顯示：萊斯科羅在換手運球的間隙，右側臂膀狠狠撞上李楷，衝擊力肉眼可見，且有揚肘開路的嫌疑。李楷失去平衡倒地，萊斯科羅向前邁步時像被絆了一下，重心不穩、單膝跪地。
唯有一個低角度鏡頭，捕捉到兩人的腳有瞬間接觸。
經過十秒商議，回放中心給出的意見是：一、防守球員在接觸發生前已建立合法防守位置，其動作偏向於保持平衡而非惡意絆人。二、進攻球員的突破手臂存在向前推搡動作，侵犯了對方的圓柱體，是雙方失去平衡的主因。
主裁判最終確認：進攻犯規判罰成立。無額外附加動作。格蘭德同人隊球權。
看臺兩邊傳來噓聲，有喊偏哨的，有的大罵假摔……萊斯科羅反倒平靜下來，嘴角挑起輕蔑的笑，灰藍色眼底如同馬爾斯市結冰的湖面；他死死盯著那個耍了他的人，身體迅速退防，步伐比平時更有力，每一步都踩在對方的影子上。
看臺的叫罵停滯片刻，隨即爆發出夾雜著憤懣的助威聲。
萊斯科羅的防守明顯升級，幾乎是緊貼了上去。李楷被迫側身運球，感受到對方帶著體溫的壓迫，和一股噴在耳廓的熱氣：「演得不錯，17號。」他沒去回應，試圖拉開距離再改變節奏，「但好萊塢在西邊！」萊斯科羅長臂一探，指尖擦過球面，雖未斷下，卻成功破壞了節奏。
李楷再次失去輕鬆呼吸的空間。萊斯科羅的手總‘恰到好處’地按上他的腰，又或是用膝蓋隱蔽地頂他的大腿……且那一張開朗的嘴巴也沒閒著：「怎麼不摔了？你的裁判爸爸沒看你嗎？」
李楷面露難色，卻沒有將球傳出。這點壓力對他來說不算事，他決心將計就計。當他再次拉開半步距離，左手穩穩控球，右手微微抬起隔開貼防；就在這時，恩修閃現而至，短暫擋住萊斯半秒；就是這一瞬間，李楷已向左後方彈去，一個標準又幹淨利落的後撤步！
萊斯科羅起跳封蓋，眼睜睜看著籃球擦過自己的指尖，劃出一道超高弧線——最終砸中籃筐後彈入網心，三分命中！比分改寫為27:23，同人隊領先四分！
客隊替補席沸騰了！李楷與恩修輕輕擊掌，隨後深深舒了口氣，深知這一球有運氣成分。
星火隊球權。萊斯科羅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緩慢推進，示意嶺崇到籃下卡位，自己在弧頂與李楷對峙；就在隊友移動的瞬間，他突然啟動，沒有任何前搖，不帶半點花哨，故意復刻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姿勢，再次全力向右突破！
好在李楷早有預判，略微側身避開正面衝撞。萊斯科羅順勢頂開半個身位，中距離起跳，籃球擦著籃板輕巧入網。
「想造阻擋？太明顯了。」李楷隨口點評。
「哼、繼續你的表演，我等著看呢。」萊斯冷笑回防。
李楷再次持球運過中場。這次他看似專注觀察隊友跑位，左手還打了個手勢，呼南東上前擋拆。就在南東即將落位的瞬間，萊斯科羅彷彿預判了一切，猛地一個箭步竄出；不是去撞擋拆，而是精準地插入兩人之間；同時，右肘帶著暗勁再次擦過李楷肋部。
「……啊？」李楷吃痛，運球的手一亂，竟胡亂地將球傳了出去，正好落進卡格拉爾的懷裡……後者接球后，身心彷彿受到了不知哪來的巨大鼓舞；只見他聲嘶力竭地起跳，顫抖著雙手將球投了出去……
所有人都等著搶籃板了，沒想到那籃球歪得離譜，直接砸在了地上……連三不沾都算不上……
全場都陷入了迷惑，半秒後，才是如地震般的鬨堂嘲笑；連格蘭德的替補席都覺得可笑至極，全場幾萬人，只有一個麥德·強森被氣得面色發青。
「是我不好……」卡格拉爾面紅耳赤。
李楷捂著被萊斯科羅二次‘照顧’的肋部憋笑，卻見對方已順手搶回球權，隻身一人殺到前場，面對空無一人的籃筐，必然沒有選擇簡單的上籃，而是在罰球線內一步猛然騰空，身體在極度舒展下，上演了一記勢大力沉的戰斧式劈扣！
“哐——！”
全場歡呼炸響！瞬間忘記了之前的‘喜劇效果’，這才是他們想看到的超級巨星！
籃架發出痛苦的呻吟。萊斯科羅單手吊在籃筐上，俯瞰著從後場跑回來的李楷，眼底帶著點報復得逞似的冷冽。
兩隊比分再次打平。
這六分鐘，本應是單純的替補輪換時段，此刻卻被硬生生打成了針對局。
希爾薇安自然看得出萊斯科羅的‘上頭’，但這次卻不算是負面影響；他不但沒有失控，反而將個人怒火完美融入戰術，用更強硬、更狡黠的方式執行著，同時完成自己的‘復仇’。代價不過是，不可避免地增大了自身消耗。
格蘭德這邊自然也看得明白。錢德勒瞧了眼助理手中的戰術平板，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螢幕上清晰地顯示著兩組實時資料：
1.萊斯科羅第二節單次進攻平均用時：18秒（遠超星火隊平均進攻耗時）。
2.李楷本次登場時間：4分30秒。個人資料：3分，2助攻，1造犯規。身體對抗次數：11次，均為被動承受，無主動發力。
兩邊的目的已達到，接下來，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第二節第六分鐘，廣告暫停的哨聲響起，比分暫停在35:34，同人隊微弱領先。星火隊顯然沒在這波替補回合裡佔到任何便宜。
李楷緩步下場，卸力般靠上椅背，含住遞到嘴邊的吸管，任人擦拭髮梢的汗水。隊醫老陳立在一旁，眼神銳利地在他身上逡巡，瞥見鎖骨下方的清晰紅印。
「怎麼樣啊？沒覺得哪兒疼嗎？」老陳壓低聲音，語氣不容敷衍。
「沒感覺。比和馬克兒打球還要輕鬆。」
老陳顯然不信這鬼話，一手隔著球衣，在右胸、肋下按了按；見他沒躲也沒吱聲，只呼吸節奏有微小的紊亂。「行、等中場再仔細檢查。」
「太好了！」錢德勒連忙蹲到李楷面前，臉上難掩興奮：「聽著LILI，你的任務超額完成。之後他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保護好自己，把球安全過渡就行。我們現在要換人了。」
暫停結束。
希爾薇安拿出除萊斯科羅外的全部主力，這並非他的本意，他本不想換下萊斯科羅，卻不得不放人下場休息幾分鐘。而格蘭德這邊選定的是：馬克、伊力亞斯、柏石元、齊遇、段封塵。
段封塵上場前，特意湊到李楷耳邊唸了幾句，還塞給他一個小東西。李楷低頭一看是隻橘子，什麼也沒說，只是笑著抬起戴著護指的左手與他擊掌。
坐在主隊替補席的萊斯科羅，盯著場上生龍活虎的段封塵，又瞥了眼正在剝橘子的李楷，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用最昂貴的方式與時間，去對付一個替補時段的偽核心，結果非但沒摧毀對方，反而幫對方消耗了自己……
格蘭德新上場的五人速度夠快，外線投射能力強。段封塵無疑又成了被主要針對的目標，錢德勒卻沒有讓齊遇啟用特訓過的替身戰術來分擔壓力。好在段封塵已不再畏懼鬍子傑，後者的防守策略也不再好用；而沒有萊斯科羅的星火，進攻始終還差了口氣。
客隊替補席的恩修幫隊長扔掉橘子皮，順手遞過一小瓶功能性飲料；見人接過後習慣性用左手去擰，沒擰開，換了右手依舊紋絲不動。
「抱歉。」恩修在李楷皺眉瞬間拿回飲料，擰開後再塞回他手裡，隨後站起身準備再次上場。
上半場最後兩分鐘，星火隊不得不重新拿上萊斯科羅，試圖搶佔半場優勢；同人隊也同步做出換人調整，換上恩修換下齊遇。這兩分鐘，競爭激烈得如同第四節。星火隊一度反超比分，又被段封塵一記負角度三分追平……
半場哨聲響起時，比分定格在49:47，格蘭德同人隊依然保持一球領先。
宗政正宗沒有隨隊員、教練們一起到後場更衣室內休息，而是在對面的一側通道邊‘偶遇’了剛被保安攔住的凱瑟琳。
「史丹小姐這是想去……參觀主隊更衣室？」
「怎麼可能，我對他們可沒興趣。」凱瑟琳連忙擺手否認，「只是在找衛生間，那邊人太多了。」
宗政剛想開口，就見一道身影從保安身後的轉角匆匆而來，差點就與他們迎面撞上。
三人同時頓住。
來人竟是星火燎原的主教練希爾薇安。他向來一絲不苟的黑色長髮被隨意地束在腦後，幾縷碎髮垂在額側；且沒有戴任何眼鏡，大而美麗的雙眼卻如鷹隼般銳利冷靜。
他的目光先是掃過宗政正宗，隨後落在凱瑟琳臉上，微微頷首致意：「凱瑟琳，好久不見。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代頓·史丹？宗政正宗後頸寒毛瞬間立起。
「希爾！」凱瑟琳叫住直接告辭的星火教練，語氣裡不乏抱怨，「見到老朋友，就不能多聊兩句？」
希爾薇安腳步一頓，側過頭，語氣依舊平淡：「中場休息只有十五分鐘。我的工作是贏球，不是敘舊。」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宗政，「尤其是在對手面前。失陪。」
望著星火教練果斷遠去的背影，宗政正宗終於開口，不動聲色地試探：「你跟他，好像挺熟的？」
凱瑟琳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還行吧，私下裡見過幾回。而且他和帕夏還交往過一段時間。」
帕夏？！
「你指的是……帕西爾夫？！」
「嗯～他男女通吃又不是秘密。不過、他大概更偏好男的吧……」
宗政胸中擂鼓大作。凱瑟琳是第一個叫帕希爾夫小名的人？而希爾薇安竟然和……這回的資訊量過於巨大，讓他不敢細想。此時此刻絕不能引起凱瑟琳的懷疑，他只好學起希爾薇安的樣子，匆匆道別：「星火教練倒是提醒了我，該去看看自己的球員了。」
「下半場再見，總監先生～」凱瑟琳揚了揚下巴，語氣帶著戲謔，「最好能讓你的球員們再加把勁，我可是押了重注在他們身上！」
宗政正宗根本沒聽清她的話，只是快步折返客隊後場，過程中，已經大致捋清幾人間可能存在的關係鏈。可當他推開更衣室的大門，那副景象，險些讓他繃不住臉上的總監面具。
所有人都在聽教練們推演下半場的攻防策略，唯有一人赤裸上身，躺在角落裡驗傷。
「要是沒有這護腰，估計又是骨膜撕裂的老毛病？」
宗政正宗緩步向前，視線與那人撞了個正著，隨即立刻下移，落在他右側胸肋幾處新生的紅色淤傷上，最顯眼的那塊腫脹暗沉，泛著不詳的光澤，與周圍正常膚色形成殘酷對比。
李楷也沒去看那張高高在上的臉，只瞥見那抱在胸前的雙手正極不自然地收緊。他瞬間想起自己的人設。於是在冰袋貼上胸前時，輕輕吸了口氣，眉頭微蹙；待老陳觸到傷處時，不可避免地瑟縮了一下，喉間溢位一聲極輕的悶哼，剛好夠旁邊站著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宗政正宗面容依然冷峻如冰，卻不知手指無意識小的動作已在高定面料上扣出了褶，將心底的煎熬與焦慮都暴露無遺。
「這就是我們未來的頂薪球員？」他故作不屑的聲線完美維持了冷酷資本家的形象，可尾音裡的緊繃卻瞞不了與他一起長大的好友，「連這點小擦碰都受不了？」
艾一和老陳都為之一愣。見李楷沒回應，只是反手抓住老陳手腕，語氣帶著幾分可以放大的痛楚：「嘶……好像比剛才更疼了，老陳，你輕點。」
老陳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剛想開口，就被宗政嚴肅打斷：「李楷，你應該清楚，你的身體是屬於球隊的資產……」
「呵。」李楷忽然低笑出聲。他慢慢起身，站到宗政面前，身高優勢讓人不得不抬眼看他。李楷則垂眸望著朋友這副強壯鎮定的模樣，微微低頭，略帶笑意的嘴角正對住朋友耳側輕聲道：「宗總監，你是想把我賣個好價嗎？」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艾一甚至擔心這二人打起來，或者是有一人單方面被打。
宗政正宗盯著那近在咫尺的嘴唇，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是故意的！他死死地盯著他，彷彿想用目光將他釘穿；而對方就這樣坦然回望，褐色雙眼裡藏著疲憊，略帶調侃，還有一絲洞悉一切的、可惡的溫柔。
「哼、你覺得自己現在還有多少價值？」宗總監選擇嘴硬到底，伸出一根手指將人推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更衣室。
李楷揚起眉毛輕嘆一聲，略顯掃興地坐回治療墊上。
「又不疼了？」老陳無奈撇嘴。見這傷患但笑不語，一邊艾一更是連連搖頭；這次連她都看不懂這整的到底是哪一齣？理性分析的話那就是：不健康。
門外。宗政正宗獨自站在走廊裡，一瞬不瞬地盯著牆上的冠軍相片，一手緊握小黑七號，以命令的口吻輸入指令：「預測勝率。」
約十秒後，螢幕上跳出一行經大量運算後的標準答案：
【勝率——55%－60%（格蘭德同人隊勝）】
宗政正宗再次看向面前的冠軍畫像，沒好氣地自嘲道，「呵、你這結果、跟廢話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