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Geass
“這就是你的願望？”
環抱雙腿，坐在床上的女人皮笑肉不笑的緊盯著蘇菲，聽不出口氣中究竟是嘲諷更多一些還是疑問更多一些。
“我想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去探討的問題，不老不死的力量，這對一個常年身處戰場之中的戰士有多麼強大的吸引力，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不論如何，蘇菲也不認為自己依舊有著和大海上諸多強者相抗衡的底氣。
進化裝置想要起到作用是需要時間的沉澱的。
如果半道腰折，無論未來的夢究竟是如何美妙，那也如同垃圾場中的廢品一般，毫無作用。
而這個女人所具備的力量，則能夠幫助蘇菲在前期建立起足夠的優勢。
蘇菲所說的並沒有什麼問題，就算單從這個女人自身的角度來觀察，身為圓桌騎士的蘇菲，確實很需要這樣力量的協助。
“可……就算身為圓桌騎士，這樣的藉口也太敷衍了一點。”
“就算不加入戰場，也對你的身份地位沒有任何影響，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比起你在另外一片土地上的所作所為，你在這裡可以說是連熱身都算不上吧。”
“你還這麼年輕，對不老的慾望應該不會太過強烈，貪心？”
“還是說……你要從戰爭中獲得些什麼嗎？”
……
真是敏銳的直覺，不愧是活了數百年的女人。
蘇菲沉默不語，他總不能跟她說，我其實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傢伙吧？
這樣看來，想要從這個女人身上獲取些什麼，應該會有些困難……
“不過，我答應你了。”
無視了蘇菲疑惑的眼神，女人從床上跳下，站在了蘇菲的身前。
“可與之相對的，我實現了你的願望後，你也要滿足我的願望。”
“……你的願望是什麼？”
活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願望是沒能實現的嗎？
女人沒有接話，只是將手緩緩伸向了蘇菲，冰涼的手指輕觸在了他的額頭上。
一瞬間，彷彿靈魂離體般的虛幻感頓時襲來，頭暈目眩之間，蘇菲只覺得自己的思緒來到了完全不屬於現實一般的地方。
無所不在的失重感讓他想要繃緊肌肉，可……他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一切所見所聞所感都在飛速流逝，大量破碎的畫面一幅又一幅重現在視野之中，有自己的，也有完全陌生的。
蘇菲甚至掃到了曾經的自己被撞飛上天的瞬間。
“你似乎有著獲得力量的理由——”
空靈的聲音響徹四面八方，蘇菲強自鎮定下來，因為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同時存在。
“滋滋——”
“反入侵程式已啟動，貝爾伯利克第二世代三型進化裝置【編號：BBLZYCSLR-83591】為您服務——”
“警告，檢測到外來不明力量入侵，識別碼為【FPDLLX-95370】——”
“初步篩選後，該力量成分存在特殊限制，限制區域僅為此世界通用。”
“因存在對應技能，是否開啟自檢程式？”
進化裝置還有這個功能？蘇菲不動聲色選擇了是。
他聽的很清楚，這份力量大機率是隻能在這個世界使用，既如此，他也沒必要強求。
“是否選擇使用技能‘淨化’輔助程式檢索？”
“淨化：移除身上的所有限制效果和當前被附加的減益效果，並且若在接下來的3秒裡再次被施加限制效果時，新效果的持續時間會減少65%。冷卻時間：三個自然日”
“是。”
……
“這是契約，我給予你力量，與之交換，你要實現我一個願望。”
“若是簽下契約，你雖仍存活於世，卻將與人類遵從不同之理。”
“不同的命運，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生命，王之力……不，這是……”
聲音出現了斷層，蘇菲知道，這是進化裝置開始生效了。
周圍的世界不斷出現了裂縫，然後修復，但是修復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碎裂的速度。
太快了。
從崩碎到完全消失，這個過程只不過短短一瞬，伴隨著一聲尖叫，蘇菲猛地睜開了雙眼，他還是坐在原先的地方。
可那個女人……則已經歪倒在地，如果不是對方的胸口還在起伏，蘇菲會以為她死掉了。
之前的暈眩感已然消失，全身輕快的莫名其妙，就像是……夏天的冰，冬天的火，春秋的風一般自然通透。
看了一眼倒地的女人，蘇菲嘆了口氣。
“嘖……”
一時間，蘇菲還覺得有些慚愧，畢竟提出要求的是自己，人家也願意幫自己完成儀式，還把人家搞成這個樣子。
將女人抱起放到了床上，靜靜的注視著女人的臉龐。
雖說是個活了許久的老傢伙了，可這未曾老去的容顏，著實賞心悅目。
而在那黑色的雙眸之中，兩隻暗紅色的飛鳥則漸漸消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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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弗德學園中庭。
朝著幾名看向自己這裡的女學生揮了揮手，望著嬉笑著散去的背影，蘇菲苦笑著搖了搖頭。
“等很久了嗎？”
身後傳來了聲音，米蕾·阿什福德轉著圈坐到了蘇菲的身側，看得出來，蘇菲的到來還是讓她很開心的。
“也沒有，今天正好無事，所以想著是不是該去你家走動走動。”
米蕾聞言，頓時心跳加速起來。
這還是蘇菲第一次主動說要去家裡拜訪。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啦……”
“哦，對了。”
蘇菲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有著兩名幼童的半身照。
“我聽說這兩個孩子在你們學園就學，有沒有印象？”
米蕾貼近了蘇菲，仔細打量著照片中的人物。
“啊啦，這不是魯路修和娜娜莉兄妹兩個嗎？”
“有哦，一個在高中部，一個在中學部，魯路修還是我們高中部學生會副會長呢。”
“不過你怎麼會有他們的照片啊，還是這麼小的時候，沒想到魯路修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嘛。”
蘇菲將照片收起，笑著說道。
“只是受人所託而已，不過看起來，今天的拜訪，米蕾你還是稍微迴避一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