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信中的秘辛十分炸裂，宋錦和慶幸自己父親尊重自己沒有開啟閱讀裡面的內容。藝術源自生活，話本扉頁為什麼會有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的原因她知道了。

上一輩棒打鴛鴦的惡果，導致了父親這輩的悲哀。宋錦和把書信收拾好，讓人約了沈確一同去吳溫名下的胭脂鋪。宋清芷大致掃了一眼信的內容，前世種種經歷忽然串聯起來，一切變得合理。

“三娘，馬車備好了。”素塵捧著木芙蓉走進房裡，帶著清晨的露水。

“素塵，今日你也一起去。”宋錦和把令牌遞給她。

“那家這裡……”素塵有些猶豫。

“雲舒今天守院，胭脂鋪子他去了也無聊，我還要靠你給院裡幾個丫鬟挑胭脂呢。”宋錦和。

素塵想到雲眠從來都是喜歡清冷木質調調的香囊，瞬間理解宋錦和為什麼會讓她給丫鬟們挑禮物。

雲眠皺皺鼻子給素塵解釋：“不是，我喜歡清冷味道，而是我鼻子受不了那麼濃豔的花香，幼時身體瘦弱的時候每到春日都會起風疹，現在身體雖強壯不再起風疹卻依舊會打噴嚏。”

馬車的紗簾換成布簾，隔絕了深秋的涼氣，街上都是桂花香味，宋錦和想做桂花芡實糕吃了。不過去年摘桂花時桂花裡的小蟲子實在讓她毛骨悚然，不如今年就買人家街邊做好的桂花蜜。

“三娘，到了。”

簾子被掀開，露出男人好看的手，宋錦和伸手覆上，三人走進胭脂鋪。

……宋錦和看見太子的瞬間就擰了一下沈確的腰。

【太子殿下來這幹什麼？總不能是來聽八卦的吧？】

太是了，宋錦和擰他的手被沈確輕輕握住又鬆開。太子面不改色地挑選胭脂鋪裡的螺黛，要不是知道太子殿下這麼多年都沒有喜歡的人，宋錦和就真信是偶遇了。

“不必多禮。”太子一句話阻止了兩人行禮的動作。

“宋錦和小娘子？”店主捧著一罐新上的胭脂走向她。

“對，我來拿我預定的胭脂，我聽說你們店免費提供上妝的服務，想先試試這次胭脂的顏色，再決定要不要付尾金。”宋錦和點頭。

“請娘子隨我來。”店主掀開簾子引她們去後面的屋子。

後面的屋子角落坐著一位老嫗，如果不是她輕微地向他們行禮，宋錦和還以為哪家田裡的稻草人插在這了。胭脂鋪那麼濃的香氣也沒能掩蓋住她透出的陰溼潮味，很像地牢裡鋪在地上的稻草味道，難聞透著死氣。

店主有些拘束：“我本來想讓老婆婆洗漱一下再見幾位娘子郎君，可是老婆婆年輕時受了刺激不願碰水，昨日差點把我們浴桶砸爛，我怕鬧出太大動靜驚擾到一些人，所以就隨她去了。”

宋錦和搖搖頭：“無妨。”

“老人家，你認不認識黃雨桐。”宋錦和直呼祖母名諱。

“娘子！娘子，我真的沒有勾引老爺，求求你不要殺我的女兒。”老嫗忽然撲向宋清芷。

太子及時把兩人拉開，宋錦和與堂姐交換了一下眼神按壓住內心的震驚。

如果她生的是女兒，宋若淳到底是誰的孩子？

老嫗又縮回角落瘋狂磕頭：“大娘子，求求你，求求你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會出現在娘子和老爺面前，求求你救救我，主君要殺了我啊！”

“好冷，好冷！他們不讓我上岸，好冷好冷？”

宋錦和脫下外披蓋在老嫗身上：“你在哪？他們為什麼不讓你上岸？”

“是她！是她！黃雨桐你為了你和姦夫所生的兒子，把我和老爺的女兒丟進河裡！你不得好死！”

宋錦和後退一步，遍體生寒，她實在難掩驚駭之色看向宋清芷。

“她是什麼意思？”宋清芷表情也很難看。

“你女兒現在在哪裡？”宋錦和冷靜下來蹲下身子問她。

“她還那麼小，怎麼能活下來，燕兒，老爺，燕兒被活活凍死在河裡了啊！我為什麼還活著，我憑什麼還活著！大娘子！你不該救我！”

【祖母是殺了小妾和她的孩子，把自己兒子抱進府裡了嗎？】

那年接生的阿婆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惜這老婆婆瘋瘋癲癲，恐怕沒法作證。宋錦和要了紙和筆開始把他們所得到的所有資訊都寫在紙上，一個可怕的猜測爬上她的心頭。

太子比她腦袋轉得更快：“怪不得你父親怎麼都比不上清芷父親，一個是情郎之子，一個是棒打鴛鴦的產物。我記得宋家開國之時就有一個規矩，宋家子嗣必有一個去戰場，你父親應該只是你祖母防止宋若淳上戰場不得不生的兒子。”

宋錦和筆摔落在地，這樣都解釋得清了，為什麼堂姐的前世記憶裡他們一家會在祖母還活著的情況下被宋若淳和扈小娘害死。

原來還有一個背後推手，父親如果知道了，宋府怕是要翻天了。

【要命了這事得告訴叔父吧，誰去告訴呢？我可不行，我怕他看到我想到我爹給我一嘴巴。】

不然寫信呢？宋錦和思考，自己寫完信住長公主府裡幾天的可能性。

沈確看到她投過來的視線微微搖頭表示他也無能為力。

“你母親，這事只能讓你母親告訴他。我會以故人名義書信一封，晚上就會送到你們府上。”太子看出她們的猶豫，命人把這老嫗暗地保護起來。

“那我今天晚上去長公主府住。”宋錦和連忙表示想要緊急避險。

宋清芷拉住她：“你去長公主府我怎麼辦？”

宋錦和垂頭喪氣：“歸根結底，都怪那個棒打鴛鴦的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