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從從三卦
那怪物終於閃現在了我們眼前，我們也終於看清了它的面目，那竟然是一隻真的從從！
眼前這隻從從體型巨大，足有兩人多高，渾身長滿了虎紋斑，在微弱的磷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它的六隻眼睛散發著幽綠的光芒，死死地盯著我們，嘴裡露出尖銳的獠牙，發出低沉的咆哮，這咆哮就是我們一開始聽到的呼嚕聲，彷彿在警告我們不要再靠近。
老唐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罵道：“我去，還真有活的從從！這玩意兒怎麼會在這兒？活了一千年了？”
王靈祤低聲說：“山海經裡很少有異獸能活到這個時代，這......這該不是幻象吧？”
糖寶嚇得躲在老唐身後，小聲說：“老爸，它看起來好凶，我們怎麼辦呀？”
老唐一副大義凜然的用手擋在糖寶身前，道：“沒事，有老爸在，管它是什麼妖魔鬼怪呢，都難逃我的一梭子AK穿甲彈！”
我看著眼前的從從，大腦飛速運轉，思考應對之策。突然，我想起之前轉動雕像時所對應的卦象，其中“天火同人卦”意味著與人同心，和諧共進。難道這是在暗示我們，面對這隻從從，不能強攻，而要嘗試與之溝通，尋求和諧共處的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向前邁出一步，輕聲說道：“從從，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探尋這地宮的秘密。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諒解。”
這從從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它停止了咆哮，歪著頭，用那六隻幽綠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從從的反應。
就在這時，從從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吼，緊接著，它身後的通道兩側突然噴出熊熊火焰，火焰又引燃了滿地的縛魂紗，將我們的退路徹底封死。老唐見狀，舉起大砍刀，喊道：“跟它拼了！”
我急忙攔住老唐，說道：“別衝動，衝動只會讓情況更糟。我們再想想辦法。”
王靈祤看著從從，若有所思地說：“也許它是在考驗我們，就像那些卦象所暗示的，我們要在困境中保持冷靜，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此時，火焰越來越大，溫度也越來越高，烤得我們臉上生疼。從從站在火焰前，如同一個冷酷的審判者。
就在我們被火焰逼得節節後退，幾乎無計可施之時，糖寶突然喊道：“老爸，你們看那從從的眼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
我們順著糖寶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從從六隻幽綠眼睛的瞳孔中，似乎有光影在不斷閃爍變幻，有的呈現爻狀有的呈現陽爻狀，有的呈現陰爻狀，似乎是個完整的卦象。王靈祤眼睛一亮，說道：“這可能是解開困境的關鍵線索，大家仔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規律。”
我們都死死地盯著從從的眼睛，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見那光影不斷跳動，彷彿在傳遞著某種資訊。過了一會兒，我隱隱看出，從從的六目裡一共迴圈往復的出現過三組卦象，分別是上乾下坤的否卦、上離下艮的火山旅卦以及上離下震的火雷噬嗑卦。
王大少似乎也看清了這三組卦象，趕忙問向我道：“衝？”
我點了點頭，把心一橫道：“衝！”隨即我伸出手來，比劃了個三二一，當最後一根手指落下時，老唐第一個衝了出去，而我們則緊隨其後。
奇蹟發生了，當我們準備和從從撞個滿懷時，大家竟然生生的穿過了它的身體。而與此同時，從從巨大的身軀被餘火燒成了灰燼，消散在身後的空氣裡。
“靠！果然是幻象！是全息投影！”止住腳步後，老唐氣喘吁吁的罵道。
見我不語，他又急忙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它是幻象的？”
還沒等我回答，王大少便搶著說道：“那從從的瞳孔呈現出的是三個卦象，分別是代表閉塞不通的否卦以及火在山上的火山旅卦，這卦象意味著火性上炎而山靜止，火勢難以久留山間，引申為“行止不定、暫居而非久安”的情境，而最後一卦則是火雷噬嗑卦意味著透過果斷行動破除阻礙、解決矛盾，使事物恢復通暢。這三組卦象沒出現一次，從從就會閉上眼睛等三秒，所以周少剛才應該是在賭，賭第三掛結束後那短暫的時間可以衝過來。”
老唐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對我說道：“行啊，周少，關鍵時刻還真敢賭！要不是你這一賭，咱們還不知道要被困在那火海里多久呢。”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情況緊急，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糖寶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反倒現出更興奮的神情，拍著胸口，說道：“我就知道這次探險來值了。”
王靈祤笑著摸了摸糖寶的頭，說道：“是，要不是你發現從從眼睛的異樣，我們還找不到破解的線索呢。”
我們繼續沿著通道前行，經過剛才的驚險一幕，大家都變得更加謹慎。通道里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牆壁上的磷光依舊閃爍不定，彷彿在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的危險。
此時的山洞已經變得更加狹窄，大家也都只能貓著腰前行，大約又走了十分鐘後，老唐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我趕忙問道。
老唐指了指身旁的牆壁道：“你注意看上面的雕刻了嗎？真他媽奇怪。”
“殘忍？”我順勢用頭燈照了過去，原來那石壁上竟刻畫著無數張血腥的畫面，有的是砍人頭的，有的是斷人肢的，還有的是將人放到銅釜裡烹飪的。
我嘆息了一聲道：“沒什麼奇怪的，古代拿人做祭祀的事是常有的，尤其是商代，羌人被稱為兩腳羊，幾乎都要被商人吃光了。”
“不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老唐說著指向雕刻中一個正被行刑之人的眼睛，道：“你看這些畫面裡的被行刑人，他們的眼睛好像都在看同一個方向。”
我順著老唐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些被行刑之人的眼睛果然都朝著同一個方位，彷彿都在看洞的深處。王靈祤也湊了過來，仔細觀察後說道：“這或許又是一個線索，難道是在指引我們前往某個地方？”
糖寶好奇地問道：“可為什麼要透過這種殘忍的畫面來指引呢？”
老唐皺著眉頭說：“管他呢，反正這地宮處處透著詭異，跟著線索走說不定能找到出口，或者是......寶藏。”說到“寶藏”二字，老唐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我們沿著被行刑人目光所指的方向繼續前行，通道愈發狹窄，只能容一人側身透過。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三條通道都黑黢黢的，深不見底，不知通向何方。
我拿出羅盤，試圖透過風水方位來判斷該走哪條路，然而羅盤指標卻瘋狂轉動，毫無規律可言，似乎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干擾。
老唐有些著急地說：“這可怎麼辦？羅盤失靈了，難道要隨便選一條路走？”
我看著三條通道，陷入沉思。就在此時，我們身邊不遠處突然傳來“吱吱”老鼠叫。
“臥槽，有活物！”老唐趕緊用手電照了過去，果然見到兩隻肥碩的老鼠正在啃食一條風乾的人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