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決裂,吹牛皮!
林天的話剛到嘴邊,就被楊婷冷硬的聲音打斷:
“你怎麼這麼自私?”
林天一怔,眼神裡滿是錯愕,抬手直直指著自己:
“我自私?”
“沒錯!”
楊婷下唇咬得泛白,用力點頭,
“你只盯著自己的心思,從來沒問過我願不願意!
你想娶我,可我不想嫁給你!”
這話像道驚雷,狠狠劈在林天心上,讓他瞬間僵在原地。
他從沒想過,自己在楊婷眼裡竟是這副模樣。
那些他掏心掏肺、自認為“為她好”的付出,在她看來,竟是為難。
“不!”
沉默幾秒,林天望著楊婷轉身要走的背影,語氣帶著幾分執拗:
“你是故意說這話,想讓我死心,對不對?”
他不傻,更不願相信兩人的情分真就走到了頭。
或許是心底那股不甘在作祟,非要揪著問個明白。
見楊婷腳步沒停,林天攥緊拳頭,指節泛白,聲音也發緊:
“你忘了除夕夜我們的約定嗎?”
那夜路燈下,兩人依偎著說的海誓山盟,至今想起來,林天心頭還會發燙。
聽到“除夕夜”三個字,楊婷終於停下腳步。
她背對著林天,沉默片刻,聲冷聲道: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才信那些話,現在想來,可笑。”
話音落,她沒再回頭,徑直往屋裡走。
林天伸手要攔,卻被楊清一把堵在門口。
“滿意了?滾!”
楊清瞪著他,眼神裡全是嫌惡,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人見了,話也聽了,別在這兒礙眼。
林天喉結滾了滾,滿眼都是不甘。
可冷靜下來也知道,此刻再多說都是白費。
也許,楊婷只是一時鑽了牛角尖?
沒關係,日子還長。
“叔……那我改天再來。”
林天把手裡拎的東西輕輕放在門口,聲音壓得很低。
“來?來你個鬼!”
楊清氣得跳腳,伸手就抄起林天放下的禮物要砸,可手舉到半空又頓住。
扔了怪可惜的。最後只從裡面撿了個水果,狠狠朝林天背後砸去。
可林天早已悶頭往前走,對身後的動靜渾然不覺。
一旁的任傑看得嘴角微抽,這局面,尷尬又棘手,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等楊清的火氣稍降,任傑才小心翼翼上前:
“叔,我們能進去看看婷姐嗎?”
他可不傻,方才楊清氣頭上,湊上去純屬自找罵。
楊清瞥了任傑和張巖一眼,半晌才不情不願點頭:
“行,但記住,別在小婷面前提那個混賬!”
任傑二人忙不迭點頭。
不答應,怕是連楊家的門都進不去。
楊清揮揮手放行,自己則坐回門檻,點燃旱菸。
煙霧裡,臉色依舊難看。
屋裡陳設簡單,沒什麼貴重物件。
任傑二人剛進門,就聽見裡屋傳來楊婷低低的啜泣聲。
楊婷一察覺有人來,哭聲瞬間停了。
背過身,用手背胡亂抹掉眼淚,再轉過來時,臉上已強裝出平靜,
“小杰,你們來啦,快坐。”
“婷姐,你……”
任傑看著她發紅的眼角,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當初替林天傳話時,他就覺得楊婷語氣不對勁。
早知道,當初該親自跑一趟,也不至於鬧到這步田地。
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要是想說他的事,就別開口了。”
楊婷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苦澀,
“我知道他在意,想娶我,多半是為了彌補心裡的愧疚。”
“或許他是真的喜歡我,可我現在……。”
聽她把話說得這麼透,任傑知道再勸也沒用,索性絕口不提林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幾句,楊婷就以身體不適為由送客。
任傑和張巖本就還要去餐館盯四川幫的人,也沒多留,叮囑了兩句就離開了。
上車後,張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忍不住嘟囔: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林天要是沒去搶那個領班的位置,哪會鬧成這樣?”
“行了。”
任傑皺起眉打斷他,
“人做選擇的時候,哪能料到後來的事?”
一想到楊婷的遭遇,任傑心裡就堵得慌——那些四川幫的人渣,真該死!
看來,他和四川幫這樑子,是徹底結下了,躲不過去。
既然躲不過,那就乾脆踏平他們!
他心裡已有盤算:
回酒店就把這事告訴伊文。
如今曹家內亂,自顧不暇,正是收拾四川幫的好時機。
“等等……總覺得有件事忘了做,是什麼來著?”
任傑喃喃自語,眉頭漸漸鎖緊。
……
另一邊,廢棄廠區。
被任傑二人綁在鐵柱上的四川幫小弟,早就醒了。
他掙扎了半天,手腕被繩子勒得通紅,嗓子也喊得嘶啞,只能有氣無力地哀求:
“有人嗎……救救我……別把我扔在這兒……”
空曠的廠房裡,只有他的聲音迴盪,沒半點回應。
……
任傑和張巖趕到餐館門口,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罵罵咧咧聲音:
“你們是沒見著!那倆小子下手多狠,抄起鋼管就往李四頭上砸,李四當場就撂倒了!”
一個光膀子男人拍著桌子,唾沫橫飛地渲染。
“我能忍?當場就砸了個啤酒瓶,攥著半截瓶碴就衝上去了!”
“他孃的,要不是瓶碴太短不順手,我早把那倆小子幹趴下了,輪得到他們囂張?”
“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
旁邊的小弟聽得興起,迫不及待追問。
那光膀子男人頓了頓,臉上的得意淡了些,端起酒杯一口灌下,悻悻道:
“然後?那倆孫子喊來一幫人,把我們按在地上揍!
勇哥……勇哥就是被他們害的!”
這話一出,桌上立刻炸了鍋:
“太可惡了!這口氣不能忍!”
“必須報仇!給勇哥出口氣!”
“老闆娘!菜怎麼還不上?磨磨蹭蹭的,想餓死我們?”
桌尾一個刀疤臉拍著桌子大喊,語氣蠻橫。
小慧站在櫃檯後,雙手攥著衣角,嘴唇咬得發白。
她真不想給這些人上菜。
這夥人每次來不是賒賬就是賴賬,純屬肉包子打狗,一分錢收不到。
可她又怕這些人動手動腳。
正不知所措時,眼角餘光瞥見任傑和張巖進來,心頭頓時一喜,腰桿都直了些,有了底氣。
在她眼裡,張巖對任傑那麼客氣,任傑肯定是個有本事的人,有他在,這些人不敢亂來。
任傑叼著煙,慢悠悠走到那光膀子男人身後,手輕輕搭在他肩上,語氣淡淡的:
“剛才這牛皮,吹得挺響……
我怎麼沒看到,有人拿半截瓶碴來幹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