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智取,任傑,帶我走吧!
話音落下,被吊在半空的祁靜,淚水糊滿臉龐,正拼命搖頭嗚咽。
泛紅的眼底全是哀求。
“跪?”
任傑猛死死盯住林秋,後槽牙咬得發緊,咯咯作響。
林秋見他語氣鬆動,以為是服軟了,臉上瞬間堆起亢奮的笑,忙不迭點頭:
“對!跪下來求……”
“求你大爺!”
“求”字剛冒頭,就被任傑的怒吼打斷。
話音未落,任傑擼起袖子,指節攥得發白,徑直朝林秋衝過去。
拳頭帶風,擺明了要硬碰硬。
林秋的臉“唰”地黑透,方才得意勁煙消雲散,扯著嗓子朝跟班嘶吼: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廢了他!”
在他眼裡,四五個人手裡都攥著武器,圍堵一個任傑,簡直是手到擒來。
可他算錯了任傑的身手。
任每次都貼著木棍的邊緣錯開,看似險象環生,腳步卻穩得很。
不過半片刻,幾人接二連三倒在地上,不是抱著胳膊喊疼,就是捂著膝蓋打滾,再沒一個能站起來。
“不、不是我……真不是我的主意!”
任傑一步步走向瘦猴,對方嚇得渾身篩糠,說話都打顫。
任傑沒聽他廢話,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肚子上。
“唔!”
瘦猴吃痛,蜷在地上翻來覆去,面色猙獰。
林秋看著滿地哀嚎的眾人,再抬頭撞上任傑惡狠狠的眼神。
要把他生吞了似的,嚇得他腿一軟,結結巴巴地喊:
“你、你別過來……”
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任傑這麼能打,說什麼也該多帶些人來!、
被逼到絕路的林秋紅了眼,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刃“噌”地架在祁靜頸間,壓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他盯著任傑,聲音發顫卻透著瘋狂:
“是,你能打!可你敢動嗎?”
任傑的腳步頓住了。
祁靜在他手裡,半點險都冒不得。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漬,走到旁邊昏過去的男子身上坐下,摸出煙點燃,猛吸一口。
菸圈吐向林秋,嗤笑一聲:
“特意在村口留個人給我帶路,我還當你有多大本事,鬧了半天,就這點能耐?”
“你TM少廢話!人在我手裡,你就得聽我的!”
林秋被戳中了痛處,本就發顫的手更抖了,吼聲裡全是心虛,卻還想硬撐著裝狠。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嗚哇,嗚哇”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林秋的臉“唰”地沒了血色,聲音都變調了:
“你、你報警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任傑竟然敢把警察招來!
“實話跟你說,我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任傑緩緩站起身,咳嗽了兩聲,隨後從褲兜裡摸出一張折得整齊的報告單,捏在手裡,一步步朝林秋走過去。
離得近了,林秋終於看清了紙上的字——“癌症晚期”“預計活不過一年”!。
“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今天跟你一命換一命,值了。”
任傑咧開嘴笑,那笑容裡沒有半點怕,只有豁出去的坦蕩,
“你不是想殺我嗎?來,把刀捅過來,我絕不躲。”
“誰、誰要殺你了!”
林秋的聲音抖得厲害,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他原本的打算,不過是把任傑騙來,揍一頓、羞辱一頓,花點錢把事壓下去。
可現在任傑竟主動求死!
要是當著警察的面殺人,他這輩子就完了!
更何況,任傑本就是個快死的人,他犯不著賠上自己的一輩子!
這一刻,林秋感覺自己被做局了!
見林秋露了怯,任傑猛地加快腳步,衝到他面前。
一把攥住他握刀的手,狠狠往自己胸口按。
“瘋子!你TM真是個瘋子!”
林秋嚇得魂都飛了,拼命往外抽手,臉漲得通紅,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
這混蛋都快死了,還要拉著他墊背!
“要死你自己去死!我還沒活夠呢!”
林秋使出吃奶的勁,終於掙脫了任傑的手,轉身就想跑。
可任傑哪會給他機會,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
拳頭像雨點似的砸在他身上,直到林秋滿臉是血,昏死過去才停手。
“哼,慫貨,給你機會都不會把握。”
任傑朝地上的林秋啐了一口,眼神裡滿是鄙夷。
他褲兜裡那張沒拿出來的報告單,其實是祁靜的。
只不過被他折了一半,遮住了姓名,故意讓林秋誤會。
報警也報的是鄰村的地址,要是報本村,他把人打成這樣,少不得要進去蹲幾天。
現在這樣,既鎮住了林秋,又不會惹上麻煩。
任傑撿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小心地割斷吊住祁靜的繩子,慢慢把她放下來。
祁靜撲進了他懷裡,抱著他的腰,肩膀不住地顫抖,眼淚瞬間打溼了他的衣服:
“我爸……我爸他沒了……阿杰,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任傑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人的脆弱,她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他不用問也知道,方才祁靜家的爭吵。
她父親被氣死的場面,她一定全看在了眼裡。
唯一疼她的親人沒了,換作誰,也扛不住這樣的打擊。
任傑輕輕抬起胳膊,把祁靜緊緊摟在懷裡,聲音放得格外柔緩:
“不,你還有我,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會一直陪著你。”
過了很久,祁靜才漸漸止住哭聲,從任傑的懷裡慢慢抬起頭。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那雙泛紅的眼睛裡,滿是破碎和無助,看得人心疼。
她定定地盯著任傑,嘴唇翕動,輕輕喚了一聲:
“任傑……”
“嗯,我在。”
任傑應著,伸手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帶我離開這兒吧。”
祁靜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好。”
任傑重重點頭,他知道,祁靜在這裡最後的牽掛沒了。
只剩下傷心事,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任傑蹲下身,讓祁靜趴在自己的背上,穩穩地背起她,一步步朝著村外走去。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映在鄉間的小路上。
“嫂……”
任傑剛開口,就意識到這個稱呼已經不合適,立刻改口:
“小靜,你的病……”
他還是忍不住想提治療的事,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靜輕輕打斷。
她趴在任傑的背上,聲音很輕,卻很平靜:
“醫生說,已經是晚期了,治不好的。
那種新的治療方法,又貴,還會把頭髮掉光,就算治了,也只能多活幾個月……”
她深吸了一口氣,夕陽的光灑在她的眼睛裡,金燦燦的,
“所以啊,阿杰,我們別再提這件事了,好不好?
讓我體面地走完最後這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