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孫家的動向，不救不行
孫老爺子的命令剛下，內堂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哭喊聲。
“爸！小哲！你們不能這樣！不能不管天浩啊！”
只見趙天浩的母親，孫家的女兒孫惠，披頭散髮地衝了進來，臉上淚痕交錯，撲通一聲跪倒在孫老爺子面前。
她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爸！天浩是您的外孫啊！他身上流著一半孫家的血！他年輕不懂事，是受了趙宏遠的蠱惑才做錯事！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要是天浩被判了重刑，我也不活了！”
孫老爺子看著女兒這般模樣，眉頭緊鎖，既有心疼又有煩躁：“惠兒！你起來！成何體統！不是爸心狠，是趙天浩他自己闖的禍太大了！國外動槍，直播殺人未遂，這是能包庇的嗎？這是要掉腦袋的罪！”
“我不管！我不管他犯了什麼罪！他是我兒子！”孫惠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哭喊，“你們要是不救他，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說著，她竟真的作勢要向旁邊的柱子撞去！
“攔住她！”孫老爺子又驚又怒。
孫哲和幾個傭人連忙上前拉住幾近瘋狂的孫惠。
就在這混亂之中，一個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鬧什麼鬧！還嫌不夠丟人嗎？”
眾人望去，只見一位身著傳統旗袍、銀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手持鳳頭柺杖的老婦人，在兩名中年女眷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
她正是孫家的定海神針，孫老爺子的老婆，也是趙天浩的外婆——孫老夫人。
她雖年事已高，深居簡出，但年輕時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餘威猶存。
看到母親來了，孫惠如同見到了救星，掙脫開旁人，撲到老夫人腳邊，哭得更加悽慘：“媽！您要救救天浩！救救您的外孫啊！爸和小哲他們……他們不管天浩死活了！”
孫老夫人沒有立刻理會女兒，而是先用銳利的目光掃過孫老爺子和孫哲，最後才落在哭成淚人的孫惠身上，嘆了口氣，語氣帶著責備，卻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瞧瞧你，像個什麼樣子！我孫家的女兒，何時這般沒有體統！”
她頓了頓，柺杖輕輕敲擊地面，目光轉向孫老爺子，語氣平淡，卻帶著巨大的壓力：“老頭子，天浩那孩子，確實不成器，闖了大禍，但說到底，他是我們孫家的血脈，你可以說他該死，但不能是現在這種死法，更不能是因為我們孫家見死不救而死！”
她緩緩走向孫老爺子，聲音不高，卻每個字都敲在孫家核心成員的心上：“孫家立足至今，靠的是什麼？是權勢，是手段，但更重要的是家族的團結和對血脈的庇護！今天我們可以為了所謂的‘大局’放棄天浩，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放棄其他犯了錯的子弟？長此以往，人心散了，家族還能稱之為家族嗎？外人會怎麼看待我們孫家？連自己的親外孫都保不住？”
孫老夫人一番話，直指核心。
她不是在討論趙天浩該不該救，而是在維護孫家最根本的家族倫理和對外形象。
放棄趙天浩，短期內可能避免了一些風險，但長遠看，會嚴重損害孫家的內部凝聚力和外部威懾力。
孫老爺子和孫哲沉默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老夫人說得有道理。
豪門望族，有時候面子比裡子更重要。
“可是，老婆子！”孫老爺子為難地說，“林家那邊……”
“林家是勢大，”孫老夫人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我們孫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們插手，無非是佔了個‘理’字。我們救天浩，不是要顛倒黑白，而是要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儘可能減輕他的罪責！找最好的律師團，打感情牌，強調他年輕受蠱惑，積極賠償受害者家屬，爭取死緩或者無期！只要人不死，就還有操作空間！至於輿論……”
她冷哼一聲：“輿論不過是一陣風！只要我們孫家不倒，時間會沖淡一切！關鍵是要讓外面的人看到，得罪我們孫家，哪怕是我們犯了錯的子弟，也不是誰都能輕易動得的！”
老夫人的態度極其強硬，等於是一錘定音。
孫惠聽到這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磕頭：“謝謝媽！謝謝媽！”
孫老爺子與孫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老夫人親自出面，並以家族根基相壓，他們不能再堅持切割了。
孫哲深吸一口氣，躬身道：“奶奶教訓的是，是孫兒考慮不周。我這就去安排，組建最強的律師團隊，同時想辦法給江州那邊施加一些‘壓力’，至少確保審訊過程‘公平公正’，不能讓趙天浩被‘過度’對待。”
孫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去吧。記住，尺度要把握好，不要授人以柄，我們孫家，既要護住血脈，也要穩住根基。”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江州市。
警察局的審訊室裡，燈火通明。
趙天浩戴著手銬，耷拉著腦袋坐在特製的審訊椅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只剩下惶恐不安。
他知道，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被撈出來都不同，以前的情況遠遠沒有這次嚴重。
以前的事情看起來就是紈絝子弟鬧著玩的，但這次他在境外想要幹掉秦楓，而且還出動了武器，甚至還當著鏡頭直播了。
他清楚，面對這樣的情況，恐怕京都那邊都不一定會幫他。
此時他非常後悔聽信了趙宏遠的話，他在外面的日子雖然很苦，但至少能活命，但眼下的情況，似乎活命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不過他也清楚，母親和外婆非常疼愛自己，她們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的。
隨著哐噹一聲，門被推開，秦楓在沙振金和兩名資深辦案人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看到秦楓的瞬間，趙天浩的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想蜷縮起來，眼神裡也盡是閃躲，不敢與其對視。
這個傢伙簡直不是人，在境外的時候，自己手下那麼多人，而且還是持槍的，都沒能將這傢伙擊斃。
他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居然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犧牲自己的性命。
秦楓冷冷盯著趙天浩，他沒有立即坐下，而是走到趙天浩的面前，靜靜地站著。
隨後，他眉頭一皺，冷冷地問道：“趙天浩，沒想到吧，咱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