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希望泯滅，血債血償
劉振生的話像一聲驚雷，在秦楓幾乎被絕望吞噬的心中炸開一絲光亮。
“報警的人是誰？訊息可靠嗎？”秦楓猛地抓住劉振生的胳膊，聲音因急切而沙啞。
劉振生神色複雜，低聲道：“是黑哥的一個心腹小弟，叫阿強，他說……黑哥生前最後交代的事，就是如果自己出事，讓他務必把真相告訴你，他說阿芳確實沒死，當時他們奉命處理阿芳，但黑哥和阿強見她可憐，一時心軟，沒有下殺手，而是偷偷把她藏在了一個信得過的遠房農戶家裡，原本想等風頭過了再悄悄送走，沒想到……”
沒想到黑哥這麼快就為救秦楓而犧牲。阿強感念黑哥的義氣，又目睹了秦楓的為人，加上對趙家手段的恐懼與厭惡，最終決定棄暗投明。
“快！帶我們去！”秦楓一刻也等不了。
劉振生立刻安排車輛，由阿強帶路，秦楓、李薇薇以及幾名可靠的隊員火速趕往那個位於天涯市更偏遠山區的農戶家。
一路上，氣氛凝重而急切。
阿強坐在副駕駛，臉色蒼白，不斷喃喃：“就在前面了……快到了……黑哥說那家人老實，會照顧好她的……”
車輛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終於，在山坳深處，幾間簡陋的土坯房出現在視野中。
當他們在院外下車的時候，一股不祥的預感越是強烈。
太安靜了。
此時已是凌晨，山村本該有雞鳴犬吠，此刻卻死寂得可怕。
空氣中，隱隱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秦楓臉色驟變，不等車停穩，便推開車門，如同獵豹般衝向那幾間土房。
“阿芳……”
他猛地推開虛掩的院門。
眼前的景象，讓緊隨其後的所有人都如遭雷擊，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
看樣子是那戶收留阿芳的農家老少！
他們應該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殘忍殺害的！
秦楓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瘋了一般衝進主屋。
屋內，榻榻米上，一個瘦弱的女人靜靜地躺在那裡，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阿芳！
但她雙眼圓睜，瞳孔渙散，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早已沒了呼吸！
她的臉上還凝固著驚恐與不解。
旁邊，還有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的屍體，應該是這戶農家的孩子，同樣未能倖免。
滿屋狼藉，血跡斑斑，顯然經歷了一場單方面的、滅絕人性的屠殺！
“啊——！”
阿強看到這一幕，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癱軟在地，痛哭流涕：“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啊！我不該告訴黑哥這個地方！趙宏遠！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李薇薇捂住嘴，眼淚瞬間決堤，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
她無法想象，是怎樣冷血的人才能對這樣無辜的農戶、對一個剛剛脫離虎口的可憐女子，甚至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
劉振生和隊員們也紅了眼眶，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這是瘋狂的滅口行為！
是對法律和人性的極端挑釁！
秦楓站在原地，身體因極致的憤怒和悲痛而劇烈顫抖。
他看著阿芳未能瞑目的雙眼，看著農家老少慘死的景象，一股毀滅天地的殺意從他身上瀰漫開來，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他沒有哭，沒有喊，但那雙赤紅的眼睛裡，燃燒著比冰川更冷的火焰。
他緩緩走到阿芳身邊，伸出手，輕輕合上了她的眼睛。
動作輕柔，卻帶著千斤重的承諾。
“阿芳……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深淵裡的迴響，“你放心，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我秦楓對天發誓，必讓他們血債血還！趙宏遠……還有他背後的所有人，我要他們……拿命來抵！”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碾磨而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和滔天的恨意。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慘死的農戶一家，最終落在痛哭的阿強和悲憤的劉振生身上。
“劉所！”秦楓的聲音恢復了冷靜，但那冷靜之下，是即將爆發的火山，“這裡交給你了，蒐集所有證據，尤其是能指向趙宏遠及其背後勢力的證據！”
他又看向阿強：“阿強，你想贖罪嗎？”
阿強抬起淚眼模糊的臉，用力點頭，眼中充滿了仇恨和決絕：“想！秦哥，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要給黑哥報仇！給阿芳和這家人報仇！”
“好。”秦楓眼神冰冷，“把你知道的，關於趙家、關於孫家、關於他們所有見不得光的勾當，全部說出來！一點都不要遺漏！”
阿強用力抹了把臉，血絲密佈的眼睛裡燃燒著刻骨的仇恨：“我說！我全都說！趙宏遠和王金山這些年乾的髒事，我經手過的、聽黑哥說過的，一件不落！”
劉振生聞言，重重點了點頭，對身旁的警員說道：“留下一組在這裡收集證據，其他人迴天涯市……”
他看向阿強，鄭重其事地說道：“立刻帶阿強回局裡做正式筆錄，全程錄音錄影，務必確保證詞合法有效。”
阿強跟著警員上了車，秦楓獨自站在血跡斑斑的院中，凝視著夜幕下扭曲的樹影。
怒火在胸中翻湧，如野火燎原，燒盡了理智的最後防線。
趙宏遠的瘋狂，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邊界。
劉振生上前拍了拍秦楓的肩膀，沉聲說道：“節哀，接下來的路還長，阿芳他們不會白死，咱們先回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得“砰”的一聲槍響，剛走進車內的阿強猛然抽搐，鮮血從太陽穴噴出。
秦楓瞳孔驟縮，猛地撲向車門，嘶吼聲劃破夜空：“狙擊手！”
劉振生卻一把將秦楓按倒在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槍口方向，同時大吼：“保護證人，保護秦楓，其他人給老子把那個狗日的狙擊手抓出來。”
隨著劉振生的命令下達，警員們立馬行動起來，四散尋找掩體並朝槍聲方向包抄。
剩下的人檢視阿強的傷勢。
很快，警員便確認阿強當場死亡，頭部中彈，無生命體徵。
而且，包抄狙擊手的警員在密林邊緣發現了一枚彈殼，卻找不到槍手的蹤跡。
這是靠近邊境的無人區，地形複雜，槍手顯然對環境極為熟悉，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