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懷疑的種子
面對兒子的質問，吳勇山自然是有些心虛的，但轉念一想，自己才是當老子的，怕他做什麼。
頓時穩住心神，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指著吳大鵬說道：“老大，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穩重的孩子，從小到大一直給底下的弟弟妹妹做榜樣，沒想到你竟會帶頭對我這個當爹的不敬，這些年真是錯看你了。”
說著，他重重嘆了一口氣，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
吳大鵬很是無措，他只是想問問爹昨晚為何不回家，怎麼就對爹不敬了？
天地良心，爹的地位在他心裡一直很高，比娘都高，因為從小到大娘一直忽略他，只有爹會在乎他的感受，會誇他踏實能幹。
可如今，就因為他過問爹的去向，就被安上這樣的罪名，別提有多委屈。
吳二程還在旁邊幫腔：“大哥，你什麼時候還做起爹的主來了？爹出去自然是有正經事要做，難不成什麼都要向你彙報？”
他一邊說一邊看吳勇山的表情，希望自家爹能看見自己的好，以後多偏向自己一些。
吳大鵬不理老二，只是看著吳勇山說道：“爹，兒子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關心一下爹的去向。昨日娘心情不好，鬧得不愉快，爹還是多關心一下娘吧。”
不知怎麼的，吳大鵬就是覺得心裡怪怪的。
但既然爹不願意說那就算了，以後他多留意些就是。
吳勇山見兒子居然會幫著陳翠蘭說話，心中不喜，板著臉說道：“原本我不想多說的，家裡一直是你們娘做主，有什麼事都是她出面解決，可這些年來，關是靠她一個人，怎能撐起這個家？我得在背後幫著些不是？”
“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本不在意這些，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好瞞著你。老二這好不容易有個好差事，我們當父母的自然想著幫一把，這不，昨晚我就出去找人想辦法去了。”
話音剛落，老二臉上就掛了笑，說道：“就知道爹對我們最好了，那爹您昨晚借到多少錢了？”
吳勇山不直接回答，只是滿臉愁容：“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身上沒多少錢，他們答應回去籌錢，到時候再給送來，具體多少得到時候才知道。”
吳二程笑得見牙不見眼，殷勤地上前給吳勇山捏肩捶背：“爹，就知道您是最為我們這些兒女考慮的，而且做了事也從來不聲張，不像娘，一點小事總是罵罵咧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麼似的。”
吳大鵬皺眉：“老二，娘是能讓你這麼說的？”
吳二程有些心虛，但偷偷看了一眼吳勇山的表情，見他並沒有生氣，便又有了底氣。
他說道：“大哥，我知道昨日娘給了你們大房好處你想護著娘，但我這也是就事論事，爹為這個家付出是最多的，你別想否認。”
吳大鵬生氣，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既然吵不過他，也沒比較繼續爭論，他扭頭往外走。
這個時候娘和小妹也該回來了，山路不好走，他去接一接。
娘願意對他好，對他媳婦和閨女也好，他自然該事事多考慮一些，不能讓娘寒了心。
昨晚上媳婦悄悄跟他說了，娘要不是真寒了心，不會在家裡鬧得這麼難看的。
這就說明，娘肯定知道了一些事，爹多少是有些問題的。
吳勇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看來老大這是開始懷疑他了。
小癟犢子白眼狼，這些年白培養了。
吳二程看見吳大鵬要出門，忙對吳勇山說道：“爹，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說完麻溜離開，還不忘給吳勇山關上門。
他小跑著追上吳大鵬，問道：“大哥，你要去哪裡？”
這眼看著也不像是去地裡幹活，總覺得老大憋著什麼壞。
“娘和小妹快回來了，我去接她們。”
媳婦也帶著閨女去半山腰挖野菜了，到時候順帶一起接回來。
吳二程警鈴大作，聲音瞬間拔高：“大哥，你這也太不厚道了，這麼大點事，有必要去找娘告狀嗎？”
吳大鵬根本不看他，諷刺道：“但凡你不心虛，會怕我告狀嗎？娘操持家裡家外這麼多年，對你和老三老五是好的沒話說，今日更是去外公家給你借錢，結果你還在背後這麼議論娘。老二，你是真沒良心啊！”
吳二程心虛，但還是梗著脖子道：“什麼叫對我沒話說？老大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啊！你看看我不過是想買個差事，娘把我罵成什麼樣了？從小到大，老五要什麼有什麼，最偏心的明明是老五！”
都是當爹的人了，吳大鵬不想跟他爭這些，只是走的更快了些。
吳二程怕他去告狀，硬著頭皮跟著一起去接人。
陳翠蘭是做夢都沒想到，重生回來發了一次瘋，還能讓兒子主動關心自己，會來半路接自己回家。
看見老大的時候，陳翠蘭只覺得很是欣慰，至於老二，那賊眉鼠眼的模樣一看就是做了虧心事，肯定不是主動過來的。
“不去地裡幹活，你來獻什麼殷勤？”
陳翠蘭沒好氣地對著吳二程開炮。
“娘，您這也太偏心了，大哥不也沒幹，你咋只罵我啊？”
吳二程本來心裡就有氣，現在更是怨氣沖天，對陳翠蘭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
陳翠蘭看了他一眼，然後抄起原本當柺杖用的棍子就往老二身上招呼。
“開口閉口說老孃偏心，你要跟別人比就算了，你跟老大比！你個癟犢子玩意兒，這些年老孃對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家裡田地都是老大一人在操持，你個混吃等死的懶貨好意思說這話，老孃今天非打死你！”
原本走路有些累了，但打兒子的時候又渾身有勁兒得很，那是一點沒收力，庫庫往老二身上招呼。
老二想躲，被老大有意無意攔了一下，沒站穩直接摔了個狗啃泥，這下好了，讓陳翠蘭全方位暴揍。
“老孃真是作孽，生了你們幾個糟心玩意兒，給你臉了，逼數沒有敢跟老孃叫板！”
陳翠蘭邊打邊罵，那叫一個大快人心。
吳四秀雙眼亮晶晶的，經過這兩日的觀察，她能確定老孃是真的變了，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對她和大哥一家，或許，她也能試著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