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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位高權重

翌日,王文踏著晚風走出廣濟橋碼頭。

天色已暗,街上的行人已然十分希少。

但王文還是很快就感覺到了一股怪怪的氣氛。

所有見到他的人,都笑容滿面的叉手行禮,但行完禮都躬身原地向後退,幾乎沒有人湊上來與他打招呼,而且看向他的眼神和笑容也都顯得很拘謹,就好像他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樣……

王文有些納悶,卻也沒有多想,徑直回家去。

等到了三河幫堂口附近,他就遠遠看到大門外停放著一二十架馬車,將堂口大門堵得是水洩不通,人都進不去。

“諸位,你們幹啥呢這是?”

王文湊到一幫抱著膀子瑟瑟發抖的聚在一起侃大山的車伕邊兒上:“擱這兒圍攻光明頂吶?”

“哎,咱說你這人……”

一名嘴快的車伕不高興的嚷嚷道:“會說人話麼?”

說話間,他才扭頭看清了王文的模樣,當即嚇得瞳孔巨震、面色大變,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去。

王文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笑呵呵的說道:“哎,我說你這人,咋還骨質疏鬆呢?站直嘍了,挺大個老爺們,別叫大家夥兒看笑話!”

這名嘴快的車伕,拽著他的手臂,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軀。

而周圍的其他車伕,也都顫顫巍巍的低頭叉手行禮,口稱王大人。

王文瞅著他們這副靜若寒蟬的樣兒,大感無趣的擺手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們鬧耍子呢,你們繼續聊,別管我!”

說完,他就牽著黑二牛,從擁擠的馬車當中穿過去,往大門內行去。

待他離開後,一群馬伕才站起來,心有餘悸的齊齊鬆了口氣。

而方才被王文拉了一把的那個馬伕,明明兩條腿還在發抖,嘴裡卻樂不可支的說道:“聽到沒有,王大人叫咱站直嘍,別讓大家夥兒看笑話呢!”

其餘馬伕又是羨慕又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不約而同的轉身四散……這種嘴上沒個把門的夯貨,還是離他遠點吧,這回是遇著了王大人,人大人有大量,不與他們這些下力漢一般計較,要是遇到那些心眼子窄的人,指不定要咋整治他們呢!

“虎哥,你回來啦!”

“虎哥回來啦,虎哥回來啦……”

王文一進門,看大門的清河堂弟兄們就激動的一擁而上,有的殷勤的接過他手裡的韁繩,有的呼朋喚友的簇擁著他往裡走,還有的歡呼雀躍、連蹦帶跳的往堂口裡衝。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王文一頭霧水、很不適應,他依稀記得,他上回出遠門回來,這群夯貨見到他的第一句話,還是“你咋回來了呢?”

隨著那名報喜似的弟兄在前邊呼喊,越來越多的清河幫弟子從堂口四面八方湧出來,簇擁著他往大堂方向走,短短百十步的距離,他身後就多出了三四十號人。

行至堂口大門前,王文就見到一群衣著講究的中登、老登,笑容滿面的從大門內迎了出來,叉手行禮。

“王大人,好久不見了!”

“王大人果然雄壯耶……”

“王大人,您可有日子沒上小號去喝過酒了,您上回喝的雲液,小號可還給您老人家存著呢……”

王文滿頭霧水的瞅著眼前這些陌生的中登、老登,實在是弄清楚這些人鬧的是哪一齣。

還雲液?

狗屁!

老子就沒喝過那種女兒家才喜歡喝的小糖水兒!

他疑惑的望向黃興德。

黃興德站在大門內,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撫須,笑容滿面的朗聲道:“各位,犬子方才北上公幹還家,舟車勞頓,不若今日便先到此,待他歇息兩日,再設宴請諸位仁甕前來小聚。”

一幫中登、老登聞言,連忙回應道“應有之意”、“應該的”、“王大人好生休息,我等改日再登門拜訪賢父子”,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王文被這些人瞅著的是渾身不自在,總覺得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唐僧肉一樣。

待到一幫中登、老登離去之後,黃興德才衝著那些簇擁在王文周圍清河幫弟子揮手道:“好了,你們也先下去吧,咱與你們虎哥有要事要商議!”

“喏!”

諸多清河幫弟子叉手行禮,也同樣是一步三回頭的依依不捨退下。

很快,大門前就只剩下黃興德和王文爺倆。

王文鬆了一口氣,走進大堂內,“嘖嘖嘖”的瞅著堂桌上那疊了老高一摞的名帖問道:“爹,這鬧的到底是哪一齣兒啊?”

“嘭。”

忽然,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王文應聲一回頭,就見到了黃興德眯著眼,笑呵呵的大步朝自己走來,熟悉的既視感,令他莫名有些膽寒。

他用力的嚥了一口唾沫,強笑道:“爹,有話好好說啊,您別上……”

“嗯,好好說。”

黃興德點頭應和著,右手卻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根足有鵝蛋粗的擀麵杖,掄起來就打。

“梆!”

王文下意識的一抬手,擋住了擀麵杖。

再然後,他就見到黃興德那張笑呵呵的老臉,“唰”的一下就陰雲密佈。

想當初,他見到會稽城上空那厚得連陽光都射不透的陰雲時,都不曾有過絲毫的遲疑。

但此刻,他見到黃興德臉上的陰雲,卻突然有一種想要奪路而逃的驚恐感!

“爹,有話好好說啊!”

他連忙大聲呼喊道:“有話好好說啊,我都這麼大了,您別動手啊……”

“梆梆梆。”

黃興德見到他敢擋,肺都快氣炸了,手裡的擀麵杖都快揮出殘影了:“還敢擋、還敢擋……”

“梆梆梆!”

打得王文是抱頭鼠竄,還得壓制著護體內罡,怕內罡自動反擊震傷了這老登:“夠了嗷、夠了嗷……”

“夠啥夠?夠啥夠?”

黃興德面紅耳赤的滿屋子追著他暴打。

“老登,你來真的?”

逃無可逃的王文,“嘭”的一聲撞開大門衝了出去,氣急道:“老登,你夠了嗷!再打小爺可就還手了嗷!”

黃興德一聽,暴怒的扔了手裡的擀麵杖,就去拔堂前兵器架上做擺設的白蠟杆槍……

王文見狀,轉身就跑,氣急敗壞的大聲疾呼道:“你們這些老混蛋再看戲,小爺回頭要不收拾你們,小爺跟你們姓!”

他的話音落下,瞬間就有一群歲數不小的清河幫老人從周圍湧了出來,壓著比AK都難壓的嘴角,熟練的一擁而上,攔的攔、拽的拽。

“霸哥,算了、算了……”

“二虎還小,別把孩子打壞了。”

“說說就得,咋還真上手呢……”

黃興德在人群中奮力掙扎著,衝王文的背影怒聲道:“老子親手打死這個惹是生非的小王八羔子,也好過他出去叫外人打死,叫老子去給他收屍!”

王文字來都快跑出大門了,聽到他這句話氣不過,倒轉回來,歪著脖子就往上湊:“來來來,別說小爺不給你機會,往這兒招呼,整死小爺……”

他這句話落下,周圍立馬又湧出了一群清河幫的小字輩,熟練的一擁而上,攔的攔、拽的拽。

“虎哥,算了、算了……”

“大爺年紀大了,你別跟大爺過不去啊!”

“大爺也就說說而已,他還能真把你往死裡揍啊……”

黃興德:“你過來啊,看老子敢不敢整死你!”

王文:“我這就過來,看你敢不敢整死小爺!”

氣急的爺倆在兩幫勸架的人馬中間,面紅耳赤的隔空提勁,比過年的豬都難按!

眾人:‘累了,毀滅吧,趕緊的!’

許久,爺倆氣兒都消了,勸架的兩幫人馬才絮絮叨叨的各自退下,“嘿嘿嘿”的匿笑……有日子沒見過這一齣兒,得勁!

待到勸架的人馬都走光之後,爺倆才虎著臉,返回大堂,關上門落座。

一個坐在堂上、一個坐在門口,隔著八丈遠。

黃興德:“可知錯?”

王文:“小爺有啥錯?”

黃興德:“你自個兒幹了些什麼,你心頭沒點數兒?”

王文:“我自個兒幹了些什麼,我心頭能沒點數兒?”

黃興德:“那你還不知錯?”

王文:“那你來告訴告訴小爺,小爺有啥錯?”

黃興德:“聽沒聽過‘強龍不壓地頭蛇’?”

王文:“那你又聽沒聽過‘不是猛龍不過江’?”

黃興德:“黃口孺子,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

王文:“那是病,早些請大夫來給你瞧瞧吧!”

黃興德:“你就盼著老子早點死吧……”

王文:“你到底還能不能嘮?不能就小爺回衙門了!”

黃興德:“坐下!”

沉默了許久過後,最後還是王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方才那群老登,是來幹啥的?”

黃興德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還能來幹啥的?走門路、撈好處唄!”

王文:“你發財了?”

黃興德:“是你升官了!”

王文:“哦,幾品官?”

黃興德:“你不知曉?”

王文:“我剛回來,我上哪兒知曉去?”

黃興德:“你不知曉,你給老子整這出死處作甚?”

王文:“笑話,你以為這官是皇帝看我長得帥,上趕著送我的?我自個兒拼了那些命,我心頭沒點數兒?”

黃興德又沉默了。

好一會兒後,他才開口道:“正四品淮南道蕩魔將軍、並特賜開府建牙,聖旨就供在你屋裡。”

王文:“怎麼才四品?”

黃興德:“說你是黃口孺子你還不承認,地方官四品就已經到頂了,在往上,就得入朝為官了,而且你這官位,重點是在幾品嗎?”

王文:“那在啥?”

黃興德:“特賜開府建牙啊!”

王文:“啥意思?”

黃興德:“都讓你有空多讀書!”

王文:“我要讀書,我能在這個年紀做上四品官?”

黃興德:“特賜開府建牙,說白了就是官家出錢給你開堂口,你自行招兵買馬立旗子、拉桿子,自個兒說了就算。”

王文一聽,頓時就樂了,拍著座椅扶手哈哈大笑道:“還得是人皇帝老子有識人之明,當初讓你給我扎職做個香主,你都摳搜的死活不答應,這回好了,人皇帝老子直接撐我做堂主!”

“咱那是摳搜嗎?”

瞅著他哈哈大笑的模樣,黃興德也終於板不住臉了,也眯著眼睛“嘿嘿嘿”的笑罵道:“以前就差把你小子栓在褲腰帶上了,都擋不住你狗日出去闖禍,要是再讓你做香主,你還不得把揚州城翻過來?”

王文:“那還不是你膽兒小,人皇帝老子咋不怕?”

黃興德:“咱算個啥玩意兒,也配和官家相提並論?”

王文:“別這麼說你自個兒,他再屌,小爺不也得管你叫爹?”

黃興德:“君父君父,你管他也叫爹!”

王文:“我倒是想叫啊,就怕他不敢應!”

黃興德:“混賬玩意兒,這些胡話也是能亂說的?”

王文:“你們倒是不說,可你們直接上手做啊!”

爺倆齜著牙“嘿嘿嘿”的笑……

好一會兒,王文才盤算道:“按您剛才的說法,地方官四品就到頂了,我又能自己開堂口……那豈不是說,往後這揚州府,我最大?”

‘爸媽,兒子出息啦!’

“話可以這麼說。”

黃興德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但緊接著又道:“但事不能這麼論,你這個四品官,是隸屬於鎮魔司,與其他衙門並無統屬,也就說,假如沒有正道的理由,你管不到各個衙門頭上。”

“而你的官職又是淮南道蕩魔將軍,與淮南道各地都鎮魔司也無直接統屬,也就說,假如沒有正道理由,你也管不到各地都鎮魔司的頭上。”

“但官家又特敕了你開府建牙之權,讓你能自行招兵買馬,不受各衙門、都鎮魔司掣肘!”

“所以,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你這個蕩魔將軍和廂軍指揮使並無甚本質區別……”

他說著各種“假如”,但眼神裡的激動、欣喜之意,卻絲毫未減。

王文當然也聽明白了……只要有正當理由,莫說揚州府,整個淮南道都他最大!

正兒八經的位高、權重!

看來,江南十府血案,給皇帝老子的衝擊力,也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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