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斂財易如反掌
小馬哥姿態輕蔑，氣勢也咄咄逼人。
但，心裡的弦緊緊繃起來，認真地審視著坐在咖啡桌對面的小年輕。
面相質樸，膚色黝黑，皮膚粗糙，肯定不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孩子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娃。
穿著也是簡單的短袖運動褲很學生風。
這份淡然的談吐氣度卻令人匪夷所思，比從商十年的他還成熟，好像很有氣場的樣子。
可是，誰給了小傢伙直面自己的勇氣？
華強北多出狠人不假。
更多的卻是紅口白牙空手套白狼的騙子，吹牛時震天響，真到了事上卻是廢物一個。
到處都是“賣梳子給和尚”的“營銷奇才”，亂得一塌糊塗，保不齊眼前這位就是類似的人物。
口氣大，膽子大，卻屁用不頂。
“馬總想要什麼保證？”羅誠呲著滿嘴大白牙，笑嘻嘻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小馬哥：“……”
少年人能不能別這麼老練啊，我思維跟不上趟了都。
略一猶豫才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按照你的辦法做了，QQ還是無法實現盈利怎麼辦？”
“簡單！”羅誠果斷給出早就準備好的解決方案：“我們可以籤份對賭協議，如果QQ按照我提出的方案去做盈利專案在規定期限內無法實現盈利，那麼，我一毛錢的股份都不會要。如果按照專案進度順利實現盈利，該給我的股份一毛錢也不許少。”
這可是QQ帝國啊！
放到十幾年後，誰能想到此時的小馬哥作價一百萬也賣不掉，得讓多少人後悔得睡不著覺？
自己只要佔個10%左右的股份，這輩子啥都不用幹，躺在功勞簿上就能享受美好人生。
無非是說幾句話的事而已。
除了QQ，還有眾多沒有摸索到盈利模式的網際網路巨頭等著自己去佔便宜呢，得儘快搞定這邊的事，就抓緊時間結束戰鬥。
他可沒想著逮住QQ一家薅羊毛，要雨露均霑，把各個網際網路巨頭的羊毛都薅到手。
“你想要多少股份？”小馬哥皺眉。
羅誠眉開眼笑：“股份這東西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看馬總捨得給多少。比如你準備給我10%的股份，那麼，我就幹10%股份的活。折騰出來的專案可以讓QQ迅速實現盈利，卻又不會實現長久盈利，大概三五年賺個千兒八百萬。如果你給我50%的股份，那我就幹50%股份的活，給你折騰個具備拓展性的大專案，圍繞QQ打造出個源源不斷實現盈利的生態系統……”
小馬哥：“……”
少年，你聰明成這樣，我怎麼應對？
這種以退為進的談判套路真難纏。
壞了又被帶溝裡了！
略一思索小馬哥很快回過神，卻沒有因為思路被帶偏而生氣，反而好意勸誡道：“小夥子，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上千萬的收益我在華強北忙活了十年都沒敢幻想過，怎麼到你嘴裡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馬總的QQ現在有三百萬註冊使用者，現在會上網的使用者都屬於優質客戶，每人花三塊錢在QQ裡面，很難嗎？”羅誠實話實說。
2002年的網民都是中高收入群體。
網咖都沒有全面普及的年代，能夠上網的網民錢包比較充裕，平均每人在QQ上花費幾塊十幾塊跟玩似的，不需要耗費過多的心思。
斂財易如反掌。
只是眼下的小馬哥和整個藤訊公司都處於黑暗中摸索的狀態，眼裡只有國際網際網路巨頭的各種盈利模式，沒有主動開發盈利模式的想法。
或者說習慣了跟隨戰略，沒有學會主動開發模式。
“不是三百萬註冊使用者是將近五百萬！”
小馬哥微笑著重新糾正對方強調的數字——這小孩有點妖孽，QQ註冊使用者剛剛突破三百萬的機密資料都能搞到，不會是駭客吧？
雖然心裡有疑惑卻沒有直白地問出來。
問了相當於不打自招。
前面還吹噓自家QQ有五百萬註冊使用者呢，現在追問人家資料來源，就顯得非常心虛。
男人都好面子……羅誠非常理解這種狀態並不做意氣之爭，順著小馬哥的意思繼續往下說：“按照五百萬註冊使用者計算，在QQ上折騰個盈利專案，從每個人身上平均賺三塊錢，三個月內營收額就能到達一千五百萬……”
小馬哥：“……”
做生意不是做算術題啊小朋友。
你說得倒是輕巧，從每個人身上賺三塊錢就能達到一千五百萬的營收額，可是……三塊錢很難摳出來。
世界上最難的事就是從別人口袋裡掏錢了。
否則，國際、國內這麼多網際網路企業，幾乎沒有任何一家網際網路企業實現盈利。
——難度太踏馬高了。
他倒是看得明白，感覺自己碰到最討厭的那種賣嘴皮子的騙子了，索性不戳破，喝完面前的咖啡直接起身告辭：“我對你的B方案沒有興趣，小朋友，你還是抓緊時間去賺錢，賺夠一百萬再來找我買QQ法。”
混跡華強北近十年，小馬哥也學會了圓滑。
雖然眼前的少年看著像騙子卻沒有把話說死，儘量保留雙方的體面，算是沒有撕破臉。
“理解，理解。”羅誠微微頓首，沒有死纏爛打隨手拎起咖啡桌下的雙肩包跟著起身離開：“馬總近幾年賺的錢都砸到QQ裡了，當然不願意相信我這種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會有合適的盈利模式，回頭等我買了QQ你且看我的辦法好不好使。”
小馬哥：“……”
這娃倒是通透。
有點勝不驕敗不餒的意思，假以時日……或許真的成大器。
他對這娃產生了好奇心，想了想認真發問：“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對我們藤訊公司和QQ瞭解的這麼清楚？”
“姓羅單名一個誠信的誠字。馬總的QQ在我們同學圈很火，我比較好奇就在各個論壇搜了搜你和QQ的相關資訊，高考結束後就來試試。”
羅誠哪敢說實話。
隨便編了個理由跟著下樓梯，來到熱浪滾滾人流如織的賽格廣場揮手告別。
但，小馬哥卻不想白白浪費時間，認真地審視著眼前的質樸少年：“羅誠同學，能簡單說說你的盈利模式嗎？如果有可操作性，股份的事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