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匪打劫
張縉覺得正是她出場的時候了，李三江看到走到兩隊中間的少年。
個頭不高，身材細子，臉色臘黃，唯一出採的地方就是那雙明亮的眼睛。
陳應松自是不好意思說是收了張縉的銀子才答應回去的，看到張縉走出來，就自覺站到一邊。
張縉先是給李三江行了一個晚輩禮，語氣很是誠懇道：“叔，我叫張晉，是從沙柳縣來的，我跟你們說，各個縣衙查文牒可嚴了，每個人還要交5個銅板的入城費，購買糧食也要憑文牒，如果落戶在他們村，每個人要十兩，縣城戶籍，至少要50兩一個人。”
“天呀，要這麼多錢，這讓我們怎麼活呀？”
“不是說落風縣收成還不錯嘛，怎麼買糧還要憑文牒？”
“小張，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小小年紀，怎麼敢一個人出門？”
張縉猩紅著大眼睛道：“我這也是沒辦法，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寸步難，照顧我的小廝都因保護我死了，身上的銀兩也被官差收走的所剩無幾，我相信只要我願意付出勞動，一定餓不死。”
一位大娘想到他不幸去世的兒子，抹了一把淚，對張縉勸道：“小夥子，不是大娘嚇你，你還得想開些，早做打算才好。”
“是呀，我們什麼也沒有，只剩一把子力氣，可沒有人願意花錢僱我們做活計，如今人命最不值錢。”
“沒錯，那些員外，大量購買田地，然後花幾十個銅板就能買一個下人做工，哪還會請外人做活計。”
“他們又不愁那點吃的，又養了不少打手保護，到頭來，就苦了我們這些村民。”
一片哀嘆聲，這種日子實在是太難熬。
張縉看到眾人情緒低落，大聲喊道：“我再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
“小張，有什麼好訊息？”
“朝廷已經派了新縣令過來。”
“唉，小張，我還以為是啥好訊息呢，這簡直就是壞訊息嘛。”
“嗯嗯，就算來新縣令，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會讓我們更加倒黴。”
張縉疑惑問道：“大爺，此話何意？”
“唉，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是燒上我們，每來一個縣令，我們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鐵打的村長，流水的縣令，他搜刮三年，就又換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們最怕換縣令。”
“就是，村長怎麼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再怎麼樣，也會考慮自己的家族名聲，凡事不會做得太絕，縣令，我呸，想想就來氣。”
張縉拍了拍小胸脯，好在沒有事先挑明身份。
張縉朝各位擺手，讓他們稍安勿躁。
“各位聽我說，這次縣令不一樣，聽說是京城的大官少爺，後臺硬著呢，不會看上村民的三瓜兩棗。”
“那些大少爺哪知民間疾苦，我看他就是來混資歷的。”
“他們這種手段太常見，邊關將領就有不少大家族的子弟，管著一號人，結果就讓底下的兵衝在前頭送死，他在後面撿功勞。”
“我看呀，新縣令也不靠譜，天呀，讓我們怎麼活呀？”
“如果老天有眼，就送我們一個青天大老爺吧。”
“這走也不是，回也不是，讓我們怎麼活呀？”
張縉等這些人發洩完，只好繼續勸道：“大家靜下想想，春耕可是關係到一年餓不餓肚子，朝廷也知道澤安縣的情況，新縣令過來，一定會帶來足夠我們的糧種，反正都是沒活路，還不如就搏這一次。”
這些人本就沒去過外地，外面的訊息也只是商隊偶爾洩露一些。
一聽哪哪都要花銀子，早就被嚇得腿軟。
大家相互認識，都有意結伴回去。
因為大松村是離漠北邊境最近的村落，所以打仗的訊息就是他們傳出來的。
走了不遠，又遇上一隊十幾個人的隊伍。
被陳應松和李三江一說道，也跟著返回去。
畢竟單獨上路太危險，而且大家一起回村，往後真要遇上戰事，也能一起躲到山上去。
今天是晴天多雲，不過，這麼趕路，就靠早晨一碗雜糧粥，還真是餓得夠愴。
張縉看這些人一點也沒有停下來吃午餐的打算，建議道：“大爺，孩子們也餓了，要不吃了午飯再走？”
“小張，現在又沒做什麼體力活計，哪用得著吃午飯。”
“哈哈，小張，不是農忙的季節，每天有兩餐就已經不錯了。”
“對呀，還有五里地就進入我們澤安縣的範圍，在這裡可不能歇腳。”
“為什麼呀？”
“落風山的山匪就在前頭山上住著。”
“衙門知道他們的存在，也不管嗎？”
“那些山匪就搶外地過路人和百姓，衙門的人可不會得罪，聽說他們還會每個給縣令孝敬，哪會抓他們。”
“小張，你第一次來，你不知道情況，咱們澤安縣，前有馬賊搶劫，後有山匪斷路，難啊，苦啊。”
一行人說著話，腳下可不敢停。
前方突然傳來大叫聲：“山匪來了。”
眾人聽到山匪來了，腿都軟了。
馬賊長年過來搶劫，除了有時會糟蹋一些女人，基本上不會殺人。
但這些山匪可是會殺人的。
張縉明白，其實馬賊的目的是軟刀砍肉。
把村民當羊圈養，給他們創造物資之後，就來洗劫一遍。
簡直比周把皮的員外還要可惡，這些山匪殺人不眨眼。
不願意付過路財，直接就動刀子。
不過，他們也不敢殺太多人，引起民憤，也不好跟衙門交待。
有時就殺一個人起殺雞敬猴的效果就行。
“喲，哪裡來的流民，路過我們落風寨，不付點孝敬錢子，就想從此過去嗎？”
“幾位好漢，我們是澤安縣的村民，不是流民。”
“你們是澤安縣的村民，竟然敢偷偷從我們落風寨的管轄地盤經過，你們交孝敬銀子嗎？”
張縉在心裡呸了一聲：“明明是山匪，還好意思要別人稱呼他們好漢，不要臉。”
張縉悄悄靠近陳應松，小聲問道：“大爺，他們落風寨有多少山匪？”
“聽說上千人，唉，這下慘了，一點糧食也留不住了。”
“大爺，我們有五十幾人，他們才八個人，怕啥，揍完就跑，等進入澤安縣地界，他們也不敢追過來。”
怎麼也是個沒活路，不如拼一把。
陳應松朝李三江看了過去，看到他眼中也是不憤和不捨。
側身悄悄比了一個乾的動作，李三江點點頭。
時間就是生命，萬一引來更多山匪就危險了，張縉可等不了那麼久。
大聲喊道：“操傢伙，揍他們。”
陳應松也跟著附合道：“時間緊急，揍完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