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神神秘秘
李黎霽嘴裡叼著冰棒，難得乖乖坐在長凳上，竟是放過了門前那兩步臺階。
大病初癒的他回單位報導後被催著回來休息，想來也是沒少沾李乾元的光。
不過為啥不在家養病，反而是非要在這吃著冰棒……
這個問題有些尷尬。
“老公，你倒是進來看看啊？”
嚴麗麗自店中探出腦袋，見李黎霽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不禁催促道：“早些研究完你也早些休息嘛，好不好？”
“唉……”
李黎霽砸吧兩下餘有那麼一絲甜味的木棍，輕嘆一聲起身跟隨嚴麗麗進了門。
“你啊，怎麼一直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還不舒服？”嚴麗麗用手肘輕輕戳了下他的胳膊，“別壞大家興致嘛。”
對李黎霽來說，不舒服的感覺是一點沒有，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上次芮可兒給他診脈過後開了張方子，自己照著抓藥時感覺身輕如燕，根本不像是剛做了場小手術。
只是而今嚴麗麗她們這般有興致給芮可兒挑選婚紗，令他有些頭疼。
甘家……或者說姜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戶，這種莊重場合肯定都有安排，大家夥兒這麼研究到最後九成是白費心思。
剩下的一成呢？
剩下的一成是給人添麻煩。
他嘆了口氣，不忍心壞了眾人興致，便配合地抬眼看向遠處盛裝的黎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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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碾過路面沙石的聲音沿著空氣傳入人耳中，讓人有一絲不適。
甘範將車停在一旁，提著些東西麻利地下了車。
距離芮可兒上次去編輯部已經過了一週，今天她又要去開個會，自己則是跟乾月約了下時間，前來探望一下。
說真的，甘範剛聽說這訊息的時候心中還有些混亂不解。
就是說，乾月已在現世呆了數十年，這期間一直隱匿變換身份。
換個說法，也就是說在自己出生之前，乾月已經出現在現世多年。
那第八世界，或者說那九個小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是否如自己想的或者一直以來表現的那般，只是下位世界？
他心裡多少有些疑惑。
“小甘是吧？”
大門開啟，甘範提著東西應道：“是我。”
甘範沒在庭院中等多久，一個鬍子拉碴的四十歲中年人出現在面前，他與甘範目光對上微微愣神，而後身形一側，竟是請甘范進屋裡一敘。
甘範眉頭一擰。
要知道，連道綾仙君親徒弟芮可兒都沒這待遇。
雖然先前在電話中早就有所交流，可現實裡面對面見到乾月本人，這還真是第一次。
方一進門，甘範立刻被其中鋪天蓋地貼滿牆面的人物畫所震驚。
乾月看著動作明顯一滯的甘範若有所思，旋而開口解釋：“內子之貌，想來你是識得的。”
“自是知曉。”甘範回過神來，衝著乾月微微頷首，而後對著處於正廳之中最大那副道綾仙君的畫像深鞠一躬。
“昔年與可兒曾謁見道綾仙君靈位，此外……”甘範聲音一頓，轉向乾月鄭重道：“道綾仙君合道立聖之時，我也是見過的。”
“這樣啊……”
乾月長嘆一聲，伸手示意甘範坐下，後者方一坐下，他便斟上一杯茶來。
“內子許是幹了些許糊塗事，若是我還在她身側，想來不會如此。”
“道尊無用自責，事情都過去了，”甘範應道：“仙君所做之事尚在情理之中，最終也不過是手段激烈了些許，本質上也未傷害可兒。”
“嗯？”乾月放下手中茶盞眉頭一挑，眼神飄忽片刻後問道：“你知道今日為何約你來嗎？”
“想來是有什麼不應讓可兒知曉的東西要說與我聽？”甘範那漆黑的眸底淌過一絲沉光，“是您當年合道所見萬世之景，還是想說您的經歷與可兒印象有所出入，懷疑那片天地與現實之間有些許蹊蹺？”
“……小芮眼光真不錯啊。”
乾月怔了半晌，許久後開口感嘆。
自己今日約甘範前來並不為其他，只是為了說明自己當年合道立聖所見情景，還有前些時日與芮可兒的那場談話。
“既然你已有所猜測，那便順著我的思路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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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芮可兒一出編輯部的大門便被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嚴麗麗拉走，見一旁的石亭心也一臉雀躍模樣，芮可兒登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們兩個到底是有什麼陰謀，可兒下午可還有事哦？”
被拉到車上的芮可兒自是沒什麼所謂，只是這兩個閨蜜搞得這麼神秘，自己總是要見識一下她們在搞什麼名堂才是。
“嘿嘿，小芮你還是這麼沉穩，一會兒看到姐姐手裡的東西可不要哭出來哦？”
這都在哪兒學的臺詞？？？
芮可兒心中一陣無語，看來一孕傻三年這老話是一點錯沒有的，她轉頭看後座的石亭心，希望還有個能正常交流的人在。
只是她回頭的一瞬，那對硃紅眸子頓時被石亭心展開的一件喜服吸引。
喜服展開的剎那，車廂內的空氣都彷彿為之一滯。
正紅貢緞的底子，像沉澱了歲月的醇厚硃砂，滑膩如脂，光澤溫潤，衣身上那隻幾乎覆蓋了整個前襟與廣袖的繡金鳳凰更是攝人心魂。
那鳳凰宛若要破衣而出，翱翔九天。
它的姿態舒展而昂揚，每一根翎羽，都是以最細的赤色真絲為底，再用比髮絲還細的金線，由內向外，層層鋪疊鎖繡。
細看時，那金線並非單一色澤，有明亮的赤金勾勒輪廓，有柔和的淡金填充肌理，間或還捻進了些許極細金絲，在金色的海洋裡漾出微不可查的緋紅光影，彷彿是鳳凰體內流淌的血液與火焰。
鳳首微側，眼眸是以極小卻光澤流轉的黑珍珠點綴，在燭火躍動間，竟似有了生命般的靈動與神采。
芮可兒回過神來神識一掃，甚至在廣袖內裡發覺以金絲繡上了一柄髮簪，勾空之處恰好映上喜服紅底，顯然是出自黎霽月的手筆。
現世這幫朋友，是沒人知曉自己慣用法寶的。
精緻得令人屏息的喜服映襯著石亭心那充滿期冀的眼神，令芮可兒淺笑一下，伸指輕輕一彈她的眉心。
“哦喲！”
“麗姐逗弄可兒也就罷了，亭心你這黃毛丫頭也跟著起鬨是吧？”
芮可兒嗔道：“合計著最近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