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母女見面
“應該是滅殺派的人。”萊蘭蹲下身快速檢查了一下：“死了沒多久。武器是被巨力扭斷的，看傷口……應該是……精神體造成的。”
江昭悅的心猛地一沉。
母親是嚮導啊，怎麼會像哨兵一樣有攻擊類的精神體？難道是母親留下的其他防禦機制？還是……別的什麼？
【檢測到前方拐角後有強烈的能量反應和……多個生命訊號！】00544突然預警。
萊蘭顯然也感知到了，他猛地將江昭悅拉到自己身後，舉槍對準拐角。
黑暗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某種金屬拖拽在地上的刺耳刮擦聲。
一個高大畸形的身影，緩緩從拐角後走了出來。
那似乎曾經是個人類，但身體的大部分已被粗糙的金屬和暴露的管線所取代，一隻眼睛閃爍著不祥的紅光，另一隻則是渾濁的灰色。
他的手臂被改造成了巨大的金屬利爪，上面還沾著新鮮的血液和肉沫。
“實驗體……”萊蘭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而且是失控的那種。這不會……”是季冉做的吧？這種行為，是違法的！
那怪物顯然發現了他們，發出一聲嘶啞難聽的吼叫，猛地衝了過來，速度極快！
萊蘭毫不猶豫地開槍，但是能量光束根本無法命中那怪物。
萊蘭的精神體大熊貓也被他放了出來，可是根本來不及了！
那怪物一躍而起，巨大的身影籠罩著江昭悅和萊蘭，顯得他們兩弱小又無助。
江昭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精神力高度集中。
她嘗試著將精神絲探出，想要干擾那怪物的行動或者感知。
然而，她的精神絲觸碰到那怪物混亂狂暴的精神海時，彷彿撞上了一堵滿是尖刺的牆，反饋回來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殺戮慾望，幾乎要將她的意識也拖入瘋狂！
“呃！”江昭悅悶哼一聲，臉色白了白。
“姐姐！”萊蘭注意到她的不適，攻勢更加猛烈，試圖吸引怪物的全部注意力。
但是，那怪物卻直接越過了江昭悅和萊蘭，直奔他們身後想要包抄江昭悅和萊蘭的黑衣人哨兵而去了！
那怪物把江昭悅她們身後的“黃雀在後”直接弄死了。
就在萊蘭護著江昭悅往後緩緩退步的時候，他們轉身的這邊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輕盈落地，確保身後無人跟蹤，這才轉過身。
防護面罩下，是一雙沉靜而銳利的眼睛，眼神中帶著歷經風霜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她看著江昭悅，緩緩摘下了面罩。
露出了一張與江昭悅有六七分相似，卻更顯成熟與堅毅的臉龐。
歲月在她眼角留下了細紋，卻未曾磨滅她眼中的智慧與光芒。
“……我的小阿悅？”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江昭悅如遭雷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
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
“媽……媽媽？你……你真的……是我的……我的媽媽？”
季冉博士看著女兒，眼中也瞬間盈滿了水光，她張開手臂。
江昭悅的認知雖然還有些混亂，有些不真實感。
但血脈裡的親近，母親身上陽光曬後的花香味，輕輕摸她腦袋的感覺，都是不會騙人的。那些記憶造就了她是誰。
所以，江昭悅對辛敘白，辛敘墨兩兄弟的說法再有認知混亂感，在這一刻也全數盡信了！
江昭悅像是終於找回了魂，乳燕投林般地猛撲了過去，一頭扎進母親懷裡，無聲痛哭，所有的堅強、算計、恐懼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無盡的委屈和害怕。
“媽媽……是你嗎？我小時候發了高燒，很多事情根本不記得了。我對媽媽你的記憶，只剩下氣味和感覺了……真的是你嗎？媽媽？
我終於找到你了嗎？……我終於找到你了！”
季冉緊緊抱著女兒，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哽咽：“好了，好了，媽媽在這……沒事了，我的小阿悅，沒事了……”
地下管網的陰冷與昏暗，被母女重逢的巨大喜悅和悲傷短暫地驅散。
江昭悅緊緊抱著母親季冉，彷彿要將這些年錯失的溫暖一次性汲取回來。
淚水浸溼了季冉肩頭的衣料，那真實的觸感和記憶中母親身上特有的、混合著實驗室清冷與陽光暖意的氣息，讓她終於確信這不是夢。
萊蘭安靜地守在幾步之外，藍金色的眼眸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同時體貼地為這對歷經磨難的母女留下空間。
他手中的能量槍並未收起，粉色的髮絲在微弱的光線下也失去了往日的張揚，只剩下全神貫注的守護。
良久，江昭悅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但依舊緊緊抓著母親的手，生怕一鬆開她就會再次消失。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母親明顯憔悴卻依舊堅毅的面容：“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辛敘墨和辛敘白告訴我……他們為什麼非要……”江昭悅把她的經歷，快速地總結了一下，急切地從季冉這裡得到答案。
季冉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髮，眼中充滿了心疼與愧疚：“對不起，悅悅，是媽媽連累了你。”
她深吸一口氣，快速解釋道：“我沒想到辛敘白和辛敘墨這兩個孩子為了你……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他們是懂得感恩的孩子。
是媽媽害得你脫離了原本這裡的世界……為了救你，媽媽把你送入了蟲洞，他們沒有欺騙你！
這一切，都源自於我！
我最初的研究方向，確實是為了提升普通人的體質，甚至激發潛在的嚮導和哨兵基因覺醒可能性，旨在打破階層固化的壁壘，讓星際聯盟更加穩定。
但我低估了那些人的貪婪和恐懼。”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憤怒：“他們——以霍德爾為首的那群人，扭曲了我的研究。
他們想要的不是覺醒，而是純淨的‘滅絕’。
他們試圖製造一種只針對普通人的基因毒素，混入營養液中，進行緩慢而無聲的種族清洗。
因為這樣的話，可以提高普通人用藥花費，資本會從普通人手中流入到那些製藥、製造營養劑等行業的資本大鱷的手中！
我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帶著核心資料和未完成的‘覺醒藥劑’原始公式逃了出來。”
“我躲藏起來，繼續研究，試圖完善真正的‘覺醒藥劑’，並找到對抗他們那種毒素的方法。
但我發現，他們等不及了，甚至開始使用極度不穩定的殘次品毒素！
那東西不僅對普通人是致命的，其揮發性和變異特性，甚至開始汙染環境，對哨兵和嚮導的精神海也會造成緩慢但不可逆的侵蝕！寂靜城哨兵狂化率近年來的異常升高，很可能就與此有關。”
江昭悅瞬間想起了陸燃、白喻他們偶爾提及的任務中遇到的詭異汙染，以及哨兵們日益不穩的情緒。
原來根源在這裡！
“那您……”江昭悅的心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