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顛簸和襲擊
離開艾利維利之後,弗拉茲以鏡先生的身份隨同巴茲一同前往雄鹿郡,順便拜訪了一下新領主洛斯女士。
洛斯一改之前在雄鹿郡大戰時初見的模樣。
還記得那個時候的洛斯雖然衣裝樸實,滿面風霜,但是神情堅毅像是隨時赴死的戰士。而現在的洛斯則一改之前的形象,舉止謙遜,穿著雖然不是很精貴,但是打扮莊重,頗有一番貴婦氣質。
在洛斯和巴茲兩人相見時,弗拉茲就明白昨天晚上巴茲最後那句話的用意了。
這兩人看來是擦出火花了,四目相對之下,那眼神加點麵粉就是芡。
簡單聊了一下合作,沒有做太多耽擱,弗拉茲就帶著隨行成員來到港口登了船,這一步,就正式算是離開了聖教國境。
扎爾曼有點身體不適,在床頭一陣狂吐。
雖然是僱主,但是弗拉茲沒有任何責備,在看到扎爾曼的情況之後,反而是過去慰問。
“扎爾曼先生你還好吧?”
這個成長於沙漠的中年漢子擺擺手說道:“啊,我們這一族多少都有點恐水症。”
聽到這個回答,弗拉茲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沙漠部族平日裡哪裡見過這麼多水,何況還會暈船。
“扎爾曼先生很少坐船嗎?”弗拉茲繼續問著。
“嗯,我應該是第一次坐船吧。”扎爾曼接過弗拉茲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第一次坐船?哪裡是怎麼來到聖教國的?”
扎爾曼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上一次是飛……。”
可是話說到嘴邊就停下來了,他尷尬的說道:“上一次是昏睡過來的,對,上一次的暈船更加嚴重,我那幾天就直接睡過去了。”
弗拉茲也沒有過多思索,比起這個中年漢子,那對師徒相反才更加可疑。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對師傅突然來到聖教國橡木街,還接觸到自己,現在又跟著自己放棄橡木街的工作,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的任務其實就是監視自己。
可是自己和新阿卡德沒有任何關聯,非要說的話,就是有林這個新阿卡德人朋友,以及比賽時遇到過九章福音樂團了。
“我妻子跟我恰恰相反,她就很喜歡水。”
扎爾曼又和弗拉茲聊了起來,沒等弗拉茲回答,扎爾曼又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為了雙方彼此習慣上的差異,我們當然也會發生爭吵,但是沒辦法,愛情讓我們克服了彼此的困難,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嗎?”
“嗯?不知道。”
扎爾曼繼續說道:“我在我們居住的山邊,修建了一個巨大的水池,還種了很多樹,就是讓她沒事能開心地去泡澡。”
弗拉茲點點頭,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懷疑地問道:“等等,你都有資本在你家附近修一個游泳池,為什麼還要千里迢迢跑那麼遠來工作呢?光是船票就划不來吧。”
面對弗拉茲的質疑,扎爾曼又有點手足無措,他想了想,敷衍道:“這個……中年男人面對自己的壓力,出來放鬆一下心情吧,也是這個原因,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了。”
弗拉茲越來越疑惑,什麼叫做到了他這個年紀,戴著面具的自己,看不到面容,聲音也被面具給修改過了,而且身上的長袍也遮蓋了肌膚,最多就是說話方式和語速不太像老年人,但是也不至於會被認為一定就比扎爾曼年齡小吧。
“扎爾曼先生,您覺得我的年齡就比你小嗎?”
扎爾曼突然拍了拍弗拉茲的肩膀說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就讓我們互相更多瞭解一點吧。”
弗拉茲還感覺到納悶的時候,只感覺船體一陣劇烈的搖晃,想到弗拉茲自從來到艾澤爾這個異世界之後,來來回回坐船渡海也有個五六次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遇到這麼大的晃動。
扎爾曼一隻手扶住弗拉茲,弗拉茲只感覺到巨大的力量托住自己的身軀,瞬時就變得穩當起來。
望海上看去,一陣一陣有節奏的海浪和濃霧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就如同親密的戀人相擁,這樣的光景在老船員的眼裡再安全不過了,絕對不是突發了什麼惡劣的海浪或者別的什麼情況。
弗拉茲雙手也是扶住了圍欄,他問道:“扎爾曼先生,這是怎麼了?”
明明表現出暈船現象的扎爾曼此時卻是無比的可靠,他說道:“鏡先生,別擔心,萬事有我在,我可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那,那是海底有什麼巨大魔物被喚醒了嗎?”
排除海浪的話,弗拉茲只想到了這個可能,而扎爾曼卻笑著說道:“艾澤爾鬧魔物,這種事情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弗拉茲想了想,這似乎倒是沒錯,來到艾澤爾這麼久,人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偶爾就算有魔物侵襲,也都是有人操縱或者授意的,除開召喚出來的魔法生物,就是那次血冠山路上遇到的怪物,那幫傢伙也收了錢故意阻攔過路旅行者的。
“對哦,雖然書本里記載了各種恐怖的生物,但是艾澤爾野外基本也都是無害的小動物,我從沒有見到過什麼能威脅到安全的傢伙,我還一直納悶呢。”
扎爾曼說道:“看來你喜歡讀百科類的書籍,而不是聖教國的各類教典啊。”
這個時候船體終於不再晃動了,遠處傳來了水手們的呼喊,弗拉茲只是繼續詢問道:“說來慚愧,我家裡藏書挺多,但都只是隨便翻一翻,我更喜歡在實踐中學習,叫我讀書,我有點讀不進去。”
“沒關係,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扎爾曼將手從鏡先生的後背放下,他說道:“艾澤爾獨有的濃霧,就是一種特殊的保護機制,任何畸變的,邪惡的魔物都會本能的討厭迷霧之神創造的大霧,雖然目前有跡象表明,濃霧並不會直接對這些魔物造成傷害,但是似乎會影響他們的心智,讓他們困惑,所以遭到魔物的排斥。”
弗拉茲驚訝道:“難怪了,我在花園樂土還遇到各種各樣的怪物,特別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雖然其中有些沒有表現出惡意,但是那個數量卻是很多。而艾澤爾,我還真沒有在濃霧覆蓋的地方看到過什麼危險的傢伙。”
扎爾曼說道:“因為大霧的關係,各種魔物的生存環境受到擠壓,不少種類都只能退到迷霧覆蓋不到的地方,比如地下,山體洞穴,或者一些廢棄無人居住的建築裡,雖然一方面數量銳減,但是倖存下來的往往都是族群裡的精英,更加危險。”
弗拉茲聽到扎爾曼的解釋,便擔心的說道:“所以廢棄的無人工坊,反而有可能潛伏著厲害的傢伙?”
扎爾曼回答道:“是的,但是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弗拉茲點點頭,而甲板上則有一個船工罵罵咧咧地提著工具從兩人身邊走過。
“你好,請問剛才的晃動是怎麼回事?”
那船工看了看兩人,沒好氣地說道:“放心,不是海難,有人剛才在客艙裡打了一架,不知道怎麼回事,能打的整條船都晃動起來,一般這樣的客人是要被請下船,然後終身在我們這條航線禁航的,不過……哎呀,煩死了。”
那人說這話到一半不想說準備離開了,扎爾曼則好奇的抓住他的手臂問道:“小兄弟,給我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那船工脾氣比較大,正準備發火責問扎爾曼,卻發現自己的手彷彿是被金屬鉗一樣牢牢的掐住,完全無法動彈。
他瞬間意識到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出一截的壯漢不是善茬,只能耐著性子說道:“這位客人,你別抓著我,我說,我說就是了。”
扎爾曼鬆開手,那船工的手臂立刻是紅了一大片,他揉著手說道:“就剛才,不是突然劇烈地擺動了幾下對吧,我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爆炸了,畢竟以前出過這種事情,就是裝載肉類的木條箱密封太好了,結果裡面腐敗發酵了。”
“然後呢?”
船工繼續揉著手臂說道:“結果船艙沒事,有個水手說是客艙裡發出來的,我們才發現,有三個新阿卡德人死在客艙的走廊,好幾個房間都被損壞了。”
“他們是怎麼死的?”扎爾曼好奇地問道。
“看那個樣子,應該是被什麼巨大的物體撞擊,那撞擊甚至讓船都晃動起來了,超猛啊。”
弗拉茲點點頭說道:“好吧,謝謝了。”
船工說道:“你們兩位要是這麼好奇的話,我這會兒正要去修船,你們想去看的話,就跟著我來吧。”
弗拉茲和扎爾曼對視一眼,似乎都很好奇,於是跟著船工走到出事的客艙。
只見木製的客艙走廊上,居然是被砸出好幾個井蓋那麼大小的洞,而且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出來的。
而幾個船工一邊修復破損的船體,一邊擦拭著地上的血跡。
“那些屍體呢?”弗拉茲問道。
一個船工好心勸說道:“客人請回船艙休息吧,目前船醫正在檢查屍體,而且兇手還沒抓到呢,在客房裡帶著吧。”
扎爾曼小心地檢查完事故現場之後,低聲對弗拉茲說道:“鏡先生,得把索先生叫來才行,你看這些坑洞雖然都是物理傷害,但是什麼東西砸出來的不知道,完全沒有留下痕跡,恐怕要讓他這樣瞭解魔法的人來看看才行。”
一個矮人站在走廊上開始瘋狂罵道:“渾蛋,打擾本大爺睡覺就算了,居然還把本大爺的房間給砸出這麼大一個洞,不知道本大爺喜歡裸睡嗎?豈有此理!”
順著聲音望去,那矮人披著床單瘋狂叫罵著,然後船上類似管理人員,不知道是大副還是二副的傢伙則在安慰著。
“換房間,賠錢!不然我就去聖教國船務部門投訴你們!”
那矮人還在叫罵著,一時之間,原本就不打的客艙走廊就擠滿了人,要求賠償的,看熱鬧的,善後的,修理破洞以及打掃血跡的。
“扎爾曼先生,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先去找索先生吧。”
扎爾曼點點頭,跟著弗拉茲穿過息壤的人群,索所在的客房也在這一層,雖然現在門口也是人來人往,但是比起相反方向的事發地點,要安靜得多了。
“索先生,我是扎爾曼,我和老闆有事找你。”
扎爾曼禮貌地敲了敲門,門裡卻傳來雀的聲音回覆道:“扎爾曼大叔,鏡老闆,我是雀!”
“嗯,麻煩開下門。”扎爾曼說道。
雀的聲音卻回覆道:“那個……不好意思啊,師傅現在正在休息,不太方便見哦,有什麼事情等會兒再說吧。”
弗拉茲看著扎爾曼,扎爾曼眉頭緊皺,覺得事有蹊蹺,他一個用力,就直接把門強行推開了。
兩人走進屋內,便發現索正盤腿坐在床上,他赤裸著上身,渾身是血。而雀正在提索包紮傷口。
見到這個情形,弗拉茲立刻關上門,而扎爾曼想了想,則是直接揮手對索做出攻擊姿態,那動作迅捷來不及反應,索更是有傷在身,避無可避。
只不過那雙掌輕柔地打向索之後,在索身上卻是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讓人感覺無比安全,雙掌的招式出完之後,索的氣色更是回覆了不少。
雀見到扎爾曼的舉動後,驚奇地說道:“扎爾曼先生居然會治療法術,太驚人了,扎爾曼先生是牧師或者聖武士嗎?”
索則是點點頭說道:“謝謝。”
弗拉茲好奇地問道:“索先生,剛才在船艙動手殺人的是你?”
索點了點頭。
雀立刻慌張地解釋道:“鏡老闆,你聽我們解釋,不是師傅要動手殺他們的。”
扎爾曼說道:“別急別急,我看你身上有幾處撕裂傷,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牧師,不能直接治癒傷口,你得好好休息一下。”
扎爾曼剛才的一番治療動作,確實不像是多多那種治療法術,在弗拉茲眼裡看來,反而有一點像是以前電視裡看到過的氣功術治療。
弗拉茲也安慰道:“既然我們是夥伴,我還是要聽聽你的解釋的,不過扎爾曼說的沒錯,我都把門關上了,你說說看,殺人的理由是什麼?”
索頓了頓說道:“這幾個傢伙,應該在聖教國就打聽到我們的行蹤,然後一直在港口等著我們。”
弗拉茲驚道:“啥?衝著我們來的?”
索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很抱歉,是衝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