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金錢就是最好的證明
荒蕪崎嶇的陡峭山壁上,是猛獁人一族花費數年開鑿的道路。
道路沿著可汗高原山壁上修建,早已存在了數百年,方便了猛獁人和石像鬼間至關重要的商業交易,縱然是戰爭,也無法阻礙雙方物資的需求。而這幾條為數不多的山道,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兩國的邊境。
很諷刺對吧,石像鬼一族失去了長久飛行的能力,居住在地處的豐沃平原。而放牧為主的猛獁人則退守到了滿是荒漠的高原。
時間過去得太久,理性派認為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是高原山壁陡峭,不適合石像鬼突襲作戰,利於軍事防守,而且高原也有大量植被,雖然其他資源相對貧瘠一些,但是在整個畜牧產業方面能完全滿足供需,形成一個可靠的閉環。而傳統派則更加相信,是睡神皮爾皮斯第二次降臨世間給予猛獁人的懲罰,甚至需要讓猛獁人族群中的一部分人,花費一生的時光來接受懲罰,這樣才可以讓來世將自己的毛色漂白。
猛獁人是相信輪換轉世的,他們堅信因為睡神的怒意,自己這一世需要洗滌罪孽,下一世,毛髮便可以變得白一些,從而躋身高一層甚至高几層的社會階層。
而現在那些白色的猛獁人,他們已經洗滌了自己的罪業,只有他們才可以領導著猛獁人一族走向未來。
隨著兩國的交戰,居住在國外的猛獁人都陸續選擇回到可汗高原,要知道猛獁人現在幾乎是一舉得罪了花園樂土各類族群,猛獁人在其他地方的待遇岌岌可危,現在回到高原,也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入境的山道上是絡繹不絕的擠滿了人,就像是堵車的高速路路,一隻又一隻的駝獸緩步前進,租用不起駝獸的其他人就依靠著雙腳攀爬,哦,也有四條腿的。
雷騰雷斯頓拿手帕猛猛地擦著汗,萬則是調侃道:“老夥計,你這一路不都是用魔法懸浮前行麼,怎麼基本沒走路,還出了那麼多汗。”
雷騰不好氣的說道:“你一個鐵皮龍明白什麼,我是個胖子,就算是站著不動也會熱得冒煙,更別說這鬼地方,坡又陡,還沒有一點植被,偶爾來一點風,還是臭的。”
銀梟笑著說道:“雷騰老大,臭是因為沿途那些駝獸還有猛獁人的糞便。”
雷騰說道:“哼,我真的沒想到偌大的宇宙,還真有如此相似的民族。”
萬問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雷騰扯開話題說道:“沒事,自言自語罷了。”
女德魯伊索拉德利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她釋放鷹眼術,將視力強化到常人數倍,扯著萬的衣角說道:“長官,快看,那邊那個人好像是弗拉茲。”
聽到弗拉茲這個名字,反應最大的自然是布莉茲塔,她幾乎是瞬間來到了山崖邊上,然後往下方密密麻麻的入境隊伍望去。
弗拉茲正在接受關卡守衛檢查。
弗拉茲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猛獁人,他們身上散發著除去臭味之外,另外一種極其刺鼻的味道,根據阿勳的介紹,是他們在高原上食用的一種草藥味,服用這種草藥,可以解決高原地區晝夜溫差劇變所帶來的不適感。
守衛的哨所有數十個猛獁人正在檢查工作,而山道中段的營地裡更不是知道有多少猛獁人的衛兵。
儘管種族不同,但是十幾個守衛看著露提露雅都出了神,口水流在地上都渾然不覺。
露提露雅一點也不厭惡,反而是含情脈脈地用眼神挑逗著這群猛獁人,一個稍微理智點的猛獁人看了看弗拉茲和阿勳身後那幾十個平民裝束的石像鬼,直接是一口回絕了他們的入境需求。
猛獁人的衛兵說道:“對不起,阿卡德人,現在已經全面交戰了,這麼多石像鬼是無法入境的,哪怕是停戰時期,也是沒辦法入境的。”
巖壁陡峭,石像鬼短暫飛行沒辦法直接從下面來到上空,而中段位置人多眼雜,又設定有多個瞭望臺和哨所,更是沒辦法從中段騰空飛行。
弗拉茲一早就否決了阿勳的方法,那就是讓衛兵們攀爬入境,太危險,一點被發現,可能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索性直接走正式流程,雖然想法天真了一點,但是大不了就是過不去。
阿勳低聲對弗拉茲說道:“抱歉,弗拉茲先生,這賭局看來我們也參與不了,只能將你送到這裡了。”
弗拉茲對駐守的猛獁人小頭目問道:“我剛才看到幾個石像鬼過去了,為什麼我們的不行。”
那長官帶著猛獁人說話的強調,用不熟練的阿卡德語回答道:“剛才入境的石像鬼,有三代內的直系親屬居住在高原的證明。”
這一點確實沒錯,就高原地區確實也有其他種族的聚集地,而平原,也有少數猛獁人的分支,這些都是客觀的事實。
露提露雅湊到弗拉茲身邊說道:“親愛的,交涉看來遇到麻煩了呢。”
弗拉茲回應道:“這很正常。”
魅魔將嘴湊到弗拉茲的耳邊低聲說道:“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讓它們乖乖往懸崖下面跳,怎麼樣?”
看著猛獁人流口水的樣子,弗拉茲絲毫不懷疑露提露雅可以做到這一切,只是當下這前前後後還有無數排隊的等待入境者,不遠處的哨所和兵營裡,更是不知道還有多少衛兵,而且一旦這麼做,視同於引發戰爭,傳到猛獁人的境地,就會開始一路逃亡。
弗拉茲回答道:“露露,我們的敵人不是猛獁人,而是獄魔‘看門人’,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露提露雅調皮地說道:“我逗你玩呢,我就知道你不喜歡用武力解決。”
弗拉茲點了點頭說道:“在和其他夥伴匯合之前,低調行事吧。”
露提露雅又溫柔的耳語道:“只是你看這些黑乎乎的大傢伙,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就一點兒也不生氣嗎?”
弗拉茲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心突然顫了一下,他意識到一件嚴重的事情。記得在地下黑市的下水道剛把這傢伙召喚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是警惕中又帶著恐懼,時時刻刻提防著。可是為什麼現在才朝夕相處了不到一個月,自己彷彿改變了對她的看法,不光擔心她的安危,甚至剛才還真有一點厭惡猛獁人的那下流的眼神。
完蛋,難道自己真的被這魅魔給拿捏了。
猛獁人的腳在隨性的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後面的隊伍在焦急地等待著,可是這猛獁人也沒有催促弗拉茲這群人趕快離開。
弗拉茲想了想,直接掏出一個亞利問道:“長官,您看這個能不能證明我帶來的這些石像鬼的身份呢。”
猛獁人的黑灰毛髮下的眼睛頓時睜得很圓,他一把從弗拉茲手裡奪過來說道:“你們幾個可以入境了,但是這些石像鬼,萬一是去前線的話……那就很麻煩了……。”
弗拉茲又掏出一枚,一邊遞到猛獁人的手裡,一邊又說道:“長官,不瞞您說,我們是一隻專業的收屍隊伍,這次入境是為了將石像鬼同胞的屍體運回國的,前線那邊我們不會去的。”
猛獁人恍然大悟,他說道:“哎呀,原來你們是去找巴度的,那沒事了。”
弗拉茲不知道巴度是誰,只能順著話說到:“對對,已經和巴度那邊聯絡過了。”
毛髮黑灰的猛獁人開心地將錢收到背後的皮揹包,一邊示意關卡的守衛放行。
“巴度的人就沒問題的,他和石像鬼那邊有往來,今天和我說過了,有一批人來配合工作的。”
弗拉茲大概明白了,這個巴度應該是猛獁人裡類似於公益組織的負責人,一邊幫助清理戰場,一邊將一些敵國犧牲士兵的遺體和遺物保管並且送回的。沒想到自己隨口胡編,居然還能瞎貓遇上死耗子。
那灰黑色猛獁人又說到:“行了,你們過去吧,後面的關卡你說明清楚,不會為難你們的,但是你們注意言行舉止,現在和石像鬼矛盾衝突比較大,有部分人不會管你是不是什麼公益人道組織。”
弗拉茲笑著點著頭,然後指揮著那三十個“平民”石像鬼跟上。
阿勳說道:“弗拉茲,花費了兩個亞利,你知道這些東西可以在阿卡德人的中轉站換取多少物資了嗎?”
弗拉茲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露提露雅則說道:“呵呵呵,看來什麼計謀在這錢面前,都要自慚形穢咯。”
沿著山道走了好遠,一抬頭,弗拉茲終於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布莉茲塔面無表情的看著朝著自己揮手的弗拉茲,麻木的神情在看到弗拉茲身邊貼著的露提露雅之後,又更是轉變成了怒意。
兩方人馬終於在這花園樂土名為可汗的高原峭壁上相遇,弗拉茲首先便關心地向著雷騰雷斯頓問道:“雷騰大哥,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雷騰倒是一臉的波瀾不驚,他“嗯”了一聲,說道:“離開克里阿尼斯之後,我發現你的星辰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它由原本的白色,變成了粉紅色。你告訴我,你最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比如什麼有什麼變化之類的?”
雷騰這麼一說,弗拉茲想了想說道:“沒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豈料一旁那個千嬌百媚的露提露雅卻說道:“親愛的,怎麼沒有變化呢,你和我的好姐妹做了什麼,你都忘記了?”
弗拉茲疑惑地問道:“你的姐妹?我不認識你的姐妹呀。”
露提露雅則賤兮兮地說道:“琳恩呀,她是你的女人,我也是,那麼我們自然就是好姐妹咯。”
這回換成雷騰雷斯頓發出疑問了,這胖子好奇地說道:“琳恩,你和琳恩成為了情侶?”
弗拉茲尷尬地撓著頭,一時也不知道從哪一段開始解釋。
雷騰雷斯頓說道:“弗拉茲,其實這件事情我一早沒有告訴過你,你知不知道琳恩其實不是人類。”
弗拉茲點點頭。
“她是一條龍呀,她讓你產生了什麼變化?”雷騰繼續問著。
而弗拉茲這個時候已經是整張臉都紅透了。
露提露雅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在一邊拱火說道:“哎呀親愛的,怎麼沒有變化,你和琳恩姐姐在那北境的山巔上,不是完成了人生的重要轉變嘛。”
還沒等弗拉茲出口阻止露露繼續說話,布莉茲塔忍不住說道:“住口,你這惡魔,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否則我一定送你去地獄。”
還沒出聖教國的日常拌嘴又開始了,露提露雅依然是那副表情,她慵懶地說道:“布莉茲塔妹妹,你彆著急,弗拉茲的心裡,可是留了一小片區域給你的哦。”
布莉茲塔咬著牙罵道:“你最好,別在,我的名字後面加上妹妹。”
“怎麼不是妹妹呢?雖然我可比你和琳恩的年紀要大,但是按照先後順序,琳恩就是姐姐,你就是妹妹咯。”
布莉茲塔低吼一聲,更是直接抽出直尺般的神器劈了上去,那尺劍似乎是感應到了布莉茲塔的殺意,很罕見的散發出青色的光芒,看來是布莉茲塔真的動了真格。
阿勳抽出彎刀,橫在布莉茲塔的面前,雖然是擋下了這一擊,但是彎刀瞬間被打出了裂痕,而阿勳的手也是被震得失去了知覺。
雷騰雷斯頓立刻喝止道:“布莉茲塔,冷靜。”
布莉茲塔心跳加速,她嘗試剋制自己的情緒,而露提露雅顯然也被嚇到了,剛才那一瞬間,眼前的女戰神是真的打算要了自己的命。
“好好,我不鬧了,你可別真的動手殺了我,你要知道,我現在要是死了,弗拉茲也會死的哦,這個我可沒有騙你們。”
露提露雅一邊無辜地眨著眼,一邊委屈的說道。
而雷騰奇怪地說道:“可是你星辰的變化,是在剛離開克里阿尼斯的時候就產生的,你那個時候做了什麼,你還記得麼?就在我們分開之後的那一夜。”
弗拉茲回憶著,在克里阿尼斯,雷騰拿走能窺視星辰位置的戒指之後就不辭而別,如果說當天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拿走了傳訊石和鈴鐺。
弗拉茲想了想,把鈴鐺拿出來說道:“這件寶物,叫做幻之鈴,是大賽組委會的獎品之一,我代替林先生選擇了這件物品作為獎品,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他,還給他的。”
雷騰說道:“這件寶物有什麼公用?這個你肯定是知道的對吧。”
弗拉茲答道:“我問過這鈴鐺,他可以範圍性地沉默,讓一定的區域噤聲,從而無法施法,但是它很有靈性,應該不止這個能力,而且它自己也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這話說完,雷騰身後的萬先生則走了過來,他說道:“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只是還沒等萬先生說完,弗拉茲腰間一直攜帶的球棍突然瘋狂地顫動起來。
而萬先生在看到那球棍的時候,也是臉色劇變。
弗拉茲忍不住對著腰間的球棍問道:“尤妮絲,你怎麼了?”
而萬在聽到“尤妮絲”這個名字的時候,更是直接以常人無法反應的速度一把將球棍奪到了自己的手裡。
“尤妮絲……是你嗎?我……,我是萬提斯,我是你哥哥,你可以聽見嗎?”
「你們別急啊,先說鈴鐺的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