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猛獁人的階層
高原上，成群的，大批的帳篷。
帳篷大多是不知名的皮革製成，很多帳篷看上去被固定在原地很久，所以不少猛獁人索性就地蓋起了土屋。
雖然猛獁人是遊牧民族起源，但是因為農耕面積增大，加上放牧區域的管理，讓現在很多放牧的猛獁人族群也不用像百年前一樣不斷地遷移了。
帕奇卡和多多經過數十天的旅行，終於來到了猛獁人國度第二大城市，被稱為九汗的高原地帶，距離首都迪東只有兩天的路程了。
多多的小身板終究是不適合長途步行的，如果載人的駝獸無法前進，她就會選擇讓帕奇卡託著自己，反正帕奇卡如果感覺到疲憊，自己一發聖療術就可以讓帕奇卡恢復活力。
這一路上也出了不少事，由於語言不通，僱傭的猛獁人嚮導非但沒有好好帶路，甚至還意圖夥同其他猛獁人搶劫他們，好在多多及時察覺出了異常。又是遇到食宿的店鋪，店家居然用帶著鬃毛的手直接烹製食物，看得多多差點把自己之前吃下的飯菜都嘔吐了出來。
不過比起後來多多和帕奇卡看到的，這些都是小事罷了。
最讓兩人覺得觸目驚心，是自己在高原上行進之時，因為沒有了艾澤爾那樣濃霧遮蔽，使得兩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遠方的景色，自然也就看清楚了遠方的平原處，屬於石像鬼領域的那場河流大爆發，那沖毀農田和房屋的慘狀，那毀滅天地的景象。
多多判斷出，河流決堤時損毀的道路，也是弗拉茲和布莉茲塔的必經之路，她當下便拿出傳訊石發出訊號。
“高原下方河流決堤，請大家報告自身情況。”
傳訊石只能發出簡短的訊息，轉換為阿卡德語的話，也就相當於二十多個漢字。
不久後，多多的傳訊石收到資訊傳來。
這一條是異人格瑞克發出來的，內容如下。
“已查出目標位置，正在監視德琳並前往猛獁人首都迪東。”
而弗拉茲的訊息，則是在數小時後才收到的。
“和布莉茲塔失聯，她大機率和聖教國教士前往河堤上游。”
除開因為跨越了位面，遠在艾澤爾橡木街的那顆傳訊石收不到訊號之外，多多和格瑞克手裡的石頭都收到了弗拉茲的訊息。三隻隊伍短暫地彙總了一次當前的訊息。
看來他因為洪水的原因導致和布莉茲塔暫時分開，也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受傷，還有那魅魔會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帕奇卡安慰多多，想來弗拉茲這人見識廣博，雖然沒有什麼戰鬥能力，但是保全自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格瑞克那邊，多多分析要麼是已經和德琳攤牌並且說服，要麼就是德琳已經和看門人取得了聯絡，所以格瑞克正在繼續跟蹤德琳的行蹤。
帕奇卡猜測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之前溝透過，必要的情況下，格瑞克和頌可以誅殺德琳，強搶杜密克之石，確保兩顆石頭不會同時落入看門人的手裡。
目前看門人手裡一顆，德琳手裡一顆，弗拉茲手裡一顆，只要任意兩顆相遇，看門人就有能力和主母艾維諾拉取得聯絡，到時候雖然艾維諾拉不能親臨，但也能為看門人提供巨大的力量。
坐在帕奇卡身上的多多，自顧自地分析著目前的情況。
帕奇卡則好奇地問道：“多多大人，為什麼看門人之前要和魅魔露提露雅叛變，偷出石頭逃跑，現在又主動聯絡主母認錯，還打算交還石頭呢？”
多多想了好一會兒，她突然猜測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看門人打算交還石頭，完全可以自己回到煉獄，可是現在一直呆在花園樂土，會不會是主母和他打算對花園樂土動手，打算把這裡也變成相當於64層煉獄一樣的地方。”
“事實上，花園樂土的實際面積非常小。”帕奇卡抬頭看著穹頂，這裡不光五彩斑斕超脫於現實，其天空就像是一個玻璃罩子一樣罩在這裡，青年聖武士繼續說道：“和艾澤爾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跟無盡的煉獄相比，那就更加小得不行了，我不知道覬覦這裡有什麼意義。”
多多也附和道：“嗯，這倒是沒錯，就算物資足夠豐富，惡魔也看不上。那些惡魔在意的，只有靈魂。”
說到這裡，帕奇卡停住了腳步，他微微側目，看著坐在自己脖子後面的多多說道：“那會不會，主母允諾的就是這裡的靈魂，你看石像鬼和猛獁人的衝突越來越激烈了，而且邪惡的石像鬼莫名其妙的進攻猛獁人高原的河流源頭，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多多說道：“也有可能，一旦爆發戰爭，作為始作俑者的惡魔雖然不是全部，但是至少可以收下大部分因為戰爭而逝去的靈魂，這些靈魂就相當於是惡魔們的貨幣，可以用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帕奇卡也想明白了這一點，相對於煉獄裡的惡魔而言，這些誘騙，設計陷害，甚至直接殺死的靈魂才是他們真正的貨幣，在煉獄那種鬼地方，一個弱小的小惡魔要想一步步晉升為煉獄領主這種存在，就是靠慢慢囤積靈魂，像是升級一樣逐漸逐漸地使自己成長變強。
“可是照露提露雅所說，看門人那種級別的惡魔，如果擁有更多靈魂，想要再跨越階層變強一步，就足以撼動主母的地位，成為煉獄領主一樣的強大個體了，按道理來說，主母是不可能允許出現這種情況的。”
面對帕奇卡的提問，多多便說道：“那就是之前的第一種解釋了，主母讓看門人交還石頭，由德琳帶回，自己則贈予看門人力量，幫助他統治花園樂土，此後按照比例分成，源源不斷地收割花園樂土的靈魂。”
帕奇卡說道：“還能這樣？”
多多說道：“當然，惡魔們至少比某些族群更加有契約精神，一旦達成約定，就算對自己不利，就算契約維持百年或者千年之久，惡魔都會遵守下去。”
也正是這個原因，多多並不擔心露提露雅留在弗拉茲身邊會加害於他，因為當初在召喚儀式進行之時，就已經達成了露提露雅無法傷害弗拉茲的契約。
只是多多有點擔心，這個傷害包不包括腎臟方面的勞損。
帕奇卡緊握拳頭說道：“不管這兩個惡魔達成什麼交易，反正我們只要趁一切變得更糟糕之前阻止看門人就行了。”
九汗這個地方，汙水橫流，遍地垃圾和糞便，整個城市都是一股子臭味。而且周圍席地而坐的猛獁人，全身髒汙，他們盲目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不過多多和帕奇卡從他們身邊走過時，眼神自然而然地會被這兩個異鄉人給吸引。
多多作為一個女生，很噁心這種感覺，帕奇卡起初還安慰了幾句，後來發現居然有猛獁人一路尾隨自己，而且越走越近，最後甚至直接伸手摸著自己的鎧甲，帕奇卡也直呼受不了。
直到跟著兩人的人越來越多時，帕奇卡終於是忍不住抽劍警告，這才嚇退了那些四條腿在地上站立的當地人。
其實猛獁人的體型也不小，有時候橫在路中間，甚至會擋住來往的道路，這也是為什麼帕奇卡和多多進城之後，沒有繼續使用駝獸來代步，因為這也是當地的民俗，所以就根本沒有駝獸會進城，偶爾有一兩隻搬運貨物到街巷店鋪，也會因為猛獁人而堵得水洩不通。
彷彿就是自己家的客廳一樣，慵懶的猛獁人就這麼呆在街道中間，甚至不光是當成自己的客廳，更甚至是臥室或者廁所。
帕奇卡搖著頭，他不是第一次來到花園樂土，可猛獁人的高原王國，他確實是第一次來，沒想到居然是這副光景。
回看多多，多多雖然難受歸難受，但是對於很多事物似乎很是瞭解。
帕奇卡唸叨著：“我真的無法想象，為什麼這樣骯髒，懶惰，不講衛生的種族可以成為這片土地的霸主之一。”
多多說道：“我也很震撼，我也是第一次來到花園樂土，有關於這邊的情況，我都是書本上看到的，最初我以為那些書籍上寫得誇張，現在自己親自看到之後，才發現是那些書上記載的過於保守了。”
帕奇卡問道：“衛生條件這麼差，為什麼反而人這麼多，對了，猛獁人和石像鬼，哪個族群的人口更多？”
多多說道：“根據統計，猛獁人在人口數量上甚至要遠遠超過石像鬼，偏偏他們所在的高原，物資確不是花園樂土最為豐富的地區，你知道為什麼他們人口反而更多嗎？”
帕奇卡搖搖頭，他不明白。
“因為比起工作，生孩子來為家族創造財富，為家族發揚光大的直接效果要更好。”
帕奇一時半會沒有理解而這句話的意思，只聽見多多繼續說著。
“猛獁人的文化非常的特殊，他們的歷史文化宗教的影響下，形成了一種非常森嚴的等級制度，而且這種等級制度根深蒂固，難以跨越，甚至無法跨越。”
帕奇卡很是有興趣的問道：“雖然來過一次花園樂土，但是都沒有了解過猛獁人和石像鬼這些個種族，你給我說說。”
“猛獁人從毛髮顏色上進行區分，一共七個階層，越是淺色的猛獁人，社會地位就越高，你看我們剛才路上看到的那些黑到發亮的猛獁人，他們就是社會的最底層，這些猛獁人天生就是作為奴隸或者賤民的存在，他們甚至不被允許進行大部分工作，只能做地位最低賤的事情來謀生。”
帕奇卡提出疑問說道：“這些黑猛獁人裡如果出了一個特別優秀的人，比如對科技或者魔法有獨特領悟的人才呢？難道國家不會重用他？”
多多說道：“首先，黑猛獁人這一生就不會接觸到書本，不會接受教育，大多數黑色猛獁人只會說，不會寫。更別提白色猛獁人內部甚至還有一種獨特的加密語言。其次，第六階和第七階的猛獁人甚至不能上戰場建立功勳，最多也就是讓第六階的猛獁人去從事一些戰場上的運輸或者苦力工作。如果真的有一個黑色猛獁人從小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甚至是領悟了魔法，他的所作所為一旦被暴露，立刻會被猛獁人帝國抓捕，嚴重的甚至會被執行死刑。”
帕奇卡聽到這些一陣無語，如果不是多多說出來，他只覺得這是天方夜譚，恐怕也就花園樂土有這麼奇葩的民族了，其他位面估計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也難怪說人口如此之多，因為底層階級的猛獁人，除了生育和生存，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多多大人，能否給我說說猛獁人七個階級，分別都有什麼樣的許可權呢？”
多多搖了搖頭回答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只知道根據顏色劃分，有的階級負責統治，有的階級負責軍事，有的則負責建造。”
帕奇卡對於猛獁人的疑問還很多，一轉眼間，兩人這會兒已經到了城外，他們改變了目的地，聽說失去聯絡的布莉茲塔去了水源上流的大壩，於是決定先行一步去大壩位置。
來往負責運輸的駝獸隊伍很多，有些負責貨運，有些駝獸則精心的準備了座鞍和裝飾，這一類是專門負責客運的。
聽到多多和帕奇卡是要去大壩所在的八汗城，好幾只隊伍都是搖了搖頭拒絕。一再追問，多多和帕奇卡才知道，就在不久前河流決堤之後，石像鬼立刻組織了精銳進攻八汗城，準備直接攻佔奪取下這個命脈之地，在過去的數千年，石像鬼一直放任這個威脅不管，第一是自古以來它就是猛獁人的領地範圍。第二是地理位置海拔太高，石像鬼無法透過飛行到達，只能從陸路進軍，加大了進攻難度。第三則是千年來，猛獁人從來沒有用過這一招來襲擊平民。要知道，下游可不光是居住了石像鬼，更是有其他物種以及各種潛藏在山野樹林裡的妖精族。石像鬼現在來了這麼一手，其實基本把花園樂土上所有族群都給得罪了。
接連問了三四隻運輸隊伍，都不肯過去，拒絕的理由很簡單，那邊已經是戰爭的前線，誰知道走在路上會不會被石像鬼無情的罡風給卷死。面對這種情況，無奈之下，帕奇卡只得依靠兩條腿，馱著多多走路過去了。
正準備出發時，一個全身灰白的猛獁人走了過來。
雖然路上也見過淡色的猛獁人，但是眼前這個猛獁人在外形上更加瘦弱，也就比帕奇卡高大一點點，而且舉止有禮，身上更是穿著正經的服飾。
最為難能可貴的，他不需要多多使用翻譯法術，直接以一口流利的阿卡德語進行交流。
“兩位阿卡德人朋友，你們好，我剛才看到你們似乎在尋找去八汗城的車隊。”
多多點了點頭，但是考慮自己是小孩身份，就打算讓帕奇卡代為交流。
帕奇卡經常這麼做，於是兩人裝作父女模樣開始和這淡色猛獁人交流起來。
這猛獁人名叫拉傑什，父親母親都是醫生，從這一點來看，就能猜出拉傑什的社會地位不低，父母在兩族衝突爆發之前，就在八汗城的大壩附近進行醫學研究，現在音訊全無，所以打算自己過去尋找父母的蹤跡。
面對拉傑什的介紹，帕奇卡摸著下巴問道：“衝突剛剛爆發沒多久，訊息肯定不會傳得這麼快，你不是應該在家裡耐心等待嗎？”
拉傑什說道：“錯了錯了，我是從首都迪東過來的，我們前線勝利的訊息，還有擊殺地方重要將領的捷報也是一條接一條不斷地傳回來，可是沒有任何傷亡的資料和情報，更加沒有民眾，包括我父母的任何訊息。”
帕奇卡問道：“所以你希望跟我們同行，一起過去？”
拉傑什說道：“對的，我已經出資買下了一個車隊，既然你們也要去，我們可以結伴，路上也可以互相照應。”
聽到淡色的猛獁人這麼說，多多眼神示意沒問題，兩人便在拉傑什的帶領下來到他剛買下的車隊裡，總算是找到了去前線的辦法。
「首先說明，這些內容都是杜撰的，沒有影射任何個人或者組織。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