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在家千日好
“哇,弗拉茲,你之前說這地下黑市像一艘大船,我還以為你只是形容。沒想到真的是一艘廢棄的船隻改造而成的。”
此刻,弗拉茲,多多,以及琳恩三人已經順利的回到聖教國,同時來到位於鼠尾草裁縫鋪下方的地下黑市交付任務。
好奇心爆棚的綠毛小姑娘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四周,雖然是第一次來,但是對於各種規則,種族,以及裝飾她都能說得個頭頭是道。
年歲不大,但是見識倒也不小。
只是依然被人狠狠地擺了一道,花費重金買了一把一文不值的破琴。
三人繼續品嚐著好喝的飲料,然後一邊欣賞今天的表演,一邊等待著黑爪的到來。
被稱為爪哥的矮人帶著笑意,從二樓自己房間出來時就立刻打著招呼,而來到三人面前時,更是激動地說道:“沒錯了,沒錯了,您肯定是琳恩小姐對吧?黑色和綠色相間的頭髮,可愛的外表。”
琳恩對於這般奉承倒是毫不在意,她只是疑惑地說道:“嗯,是我沒錯了,你就是爪哥嗎?我好奇的是,是誰要找我。”
爪哥說道:“不少人,不過其中一位你肯定能認識。”
話音剛落,在一處木製船體的後方,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精靈女人。
琳恩看到這人之後,更是興奮的大喊道:“啊!死月!”
這人正是當年在克里阿尼斯曾經見過的,作為小松鼠傭兵團副團長的精靈女戰士,死月。
死月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只不過嘴裡的話語倒是很親切。
“團長,好久不見。”
弗拉茲納悶,爪哥當初不是說,找琳恩的人是這個城裡最有錢的人,讓他一度以為找琳恩的是托馬斯,在爪哥的誤導下,還以為琳恩是托馬斯的女兒,看來事情遠不是這樣。
“是你找我?”琳恩好奇地朝著老團員問道。
“我找你,也有人正在託我找到你。”
死月的回答毫不拖泥帶水,琳恩便接著說道:“太好了,終於又見到你了,其實我這次來聖教國,就是找之前的老團員們,還有德琳,德琳呢?我得把欠你們的工錢給結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團長,我怎麼可以拖欠員工的工錢呢,雖然你們知道,那段時間我們做的事情是以公益為主,都是沒有委託金,或者是隻有一點點可以拿到的,但是我說過了,我有個私人小金庫……。”
弗拉茲經常在琳恩開啟話匣子說到一半的時候就聽不下去了,他將爪哥拉到一邊說道:“如果沒有搞錯的話,找回琳恩是最緊急的事情對吧?現在只需要把其他兩件東西帶過來就可以了,一瓶貓頭鷹人的血液,和那把特殊的匕首。”
爪哥看著琳恩和死月敘舊,低聲和弗拉茲說道:“嗯,這件事算你順利交差了,用的時間比我想象的更短,我說話算話,另外兩件東西可是沒有時限,你只要拿過來,我就會幫你搞定你的麻煩。”
布利茲塔和頌去尋找那個叫做馬庫斯的聖騎士,找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何況還是去隔壁的位面“花園樂土”,肯定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帕奇卡和狗頭人格瑞克去北境尋找貓頭鷹人,恐怕具體過程也不會太簡單,並不是說路途遙遠,主要是貓頭鷹一族現在身份極為高貴,可不是路邊隨便就能找到的,何況還是要對方一整瓶血液。
弗拉茲說道:“好的,既然是海老二的老團長,我自然是無條件的信任,你等我好訊息吧。”
再看琳恩和死月這邊,死月幾乎就是冷漠的以最簡單的字句回答著。而琳恩則是一直喋喋不休。
“德琳去哪兒了?當時最著急,對我的決策意見最大的就是她,我也知道她自己還有別的活要幹,只是你懂得,有時候在工作和個人生活之間做出平衡,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有想過先給她結算工資,然後給她一個臺階讓她離開的,對了,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死月搖搖頭道:“不知道。”
“好吧,沒關係,我們好好敘敘舊,其他團員呢?比如那個獨眼的小子,還有那個飛刀用得挺好的貓貓呢?”
死月說道:“都在。”
琳恩說道:“那太好了,回頭把他們都叫上,今晚我做東,不光要把工資補發一下,還要請大家好好吃一頓,口味我喜歡辛辣刺激一點的,你有什麼推薦嗎?”
死月選擇沉默,而琳恩則繼續無視他,彷彿進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樣。
弗拉茲打斷琳恩說道:“好了好了,琳恩小姐,我的任務也就完成,那麼接下來我就先離開了,畢竟離開家太久了。”
琳恩鬼鬼祟祟地將弗拉茲拉到一邊說道:“喂喂,弗拉茲,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幫我啊。”
弗拉茲說道:“你是指安排你和鏡先生見面嗎?”
“對對對對對。”
琳恩頭如同搗蒜一般。
弗拉茲想了想說道:“他下週一肯定有時間的,我這就去和他說。”
“弗拉茲,拜託你了,我都不需要免鑑定費的,請務必幫我預約到。”
弗拉茲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別的事情不敢保證,我和他的關係是最好的那種,穿一條褲子的交情。”
確實是穿一條褲子,弗拉茲沒有騙人。
琳恩又激動地點著頭,她小聲嘀咕說道:“死月這傢伙我太熟悉了,沒什麼事情,她都不樂意聽我說話的,我這幾天就在這裡住下,順便查一查到底是誰找我,要幹嘛,下週一我去橡木大街找你,你可別忘了。”
弗拉茲也嚴肅地點點頭。
之後兩人回到桌旁,各方人寒暄了幾句,弗拉茲便和多多離開地下黑市。
坐車回到橡木街之後,一切如常。
現在是大白天,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吆喝聲和交談聲此起彼伏。
聖教國那個叫做索拉德利的女德魯伊就坐在珠寶店對面,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看到弗拉茲和多多的時候,立刻開心地打起招呼,雖然這個舉動看上去是個很尋常的街坊鄰居問候,但是在得到弗拉茲的回應以後,索拉德利立刻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很小的本子瘋狂地寫著什麼。
“可疑的傢伙。”多多嘟囔著繼續說道:“這傢伙是不是在監視我們,是不是哈斯娜那個女人叫她過來盯著咱們。”
弗拉茲想了想說道:“確實很可疑,但如果真是監視的話,也太明顯了,是你的話,你會一直站在自己家門口,還做著筆記嗎?”
珠寶店的法萊恩老爺子走了過來說道:“不會,如果我是聖教國的正職教士,我不可能這麼拙劣地監視一家店。”
“好久不見,老爺子。”
弗拉茲和多多幾乎同時向著精靈老法師問候著。
“嗯,你們一個個都外出了,搞得我這老頭子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
雖然法萊恩是這麼說,但是弗拉茲知道,在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這個珠寶店的怪老頭可是給大家一種高冷又不好接近的感覺。
“達克奈曼呢?你們不一起研究一下法術嗎?”
法萊恩說道:“他也是昨天才剛回來,難道不是和你們一起外出了嗎?再說了,你的其他那些室友呢?”
雖然法萊恩知道弗拉茲和他的光之刃傭兵團,但是在外面熙攘的街道,老練的精靈還是會注意言辭,於是稱呼這些傭兵夥伴們為“室友”。
弗拉茲聳了聳肩,回答說道:“為了我做噩夢的事情而東奔西走呢。”
法萊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回到麵包店樓上,達克奈曼聽到聲音,扶著牆走了出來。
他的氣色非常的難看,似乎是過於勞累了。
弗拉茲擔心地問道:“法萊恩告訴我你也外出了一趟。”
作為血冠山脈的土著居民,按道理來說達克奈曼的膚色是接近了血冠山的,健康的黑紅色,但是在長期肺病的折磨下,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嘴唇更是乾澀無光。
“是的……咳咳……在城裡跑動了一下。”
見到達克沒有說明具體去忙什麼了,弗拉茲也不好繼續追問。
他將傳訊石拿了出來,將其中三顆交到了達克的手裡。
達克一眼就認出這個東西的功效,他說道:“弗拉茲,這傳訊石你是怎麼得來的。”
接下來,弗拉茲把過去一個月在克里阿尼斯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聽著故事的達克奈曼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又是跟著憨笑,這表情的變化才稍微掩蓋了虛弱的神采。
“真是沒想到,咳咳……居然一路披荊斬棘,最後……咳咳……拿了第二名。”
弗拉茲說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見到達克這番模樣,多多想都沒想就幾發神術甩了過去。
達克的氣色稍微恢復了一些,整個人開始沉思著。
弗拉茲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剛接受完多多治療的達克,依然和自己的肺病進行著抗爭,他緩緩地說道:“這個叫做雷騰雷斯頓的人,可能是迄今為止,甚至從聽到過的傳說裡……咳咳……,最強大的法師也說不定。”
多多這個時候也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雖然只是一場表演,但是多種法術的維持,組合,釋放,運用得無比嫻熟,弗拉茲也說過,他身上並沒有帶什麼加持型的寶物,如果真的憑藉自己對魔法的理解做到這種程度,那他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達克說道:“咳咳……一般來說,每種法術的釋放都存在自己的規則,咳咳……比如最常見的,低階的法術飛彈,經過施法者的吟唱,然後手掌朝著目標,釋放三個受到空氣阻力等條件影響的奧法飛彈,飛彈飛過去砸中目標,然後造成目標的損傷。”
年輕的法師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又繼續接著說道:“已經有很多天才法師,依據這一番規則,對法術進行改動,最常見的就是升階和降階,咳咳……比如常見升階就是為了讓這種法術可以多發射幾枚飛彈,而降階則是減少發射的飛彈,但是讓法術省略掉冗長的吟唱環節。”
多多也幫忙解釋道:“所以魔法學派有句俗語,叫做三流的法師釋放法術,二流的法師改良法術,一流的法師創造法術。”
達克又問道:“傳訊石如何分配呢?”
弗拉茲說道:“我留下一枚,其餘三枚先放在你這裡,誰外出執行任務,就交給誰。”
達克點點頭,也認可弗拉茲這一方案。
接下來,弗拉茲又將壺中仙製造找人藥物,林先生誠心求藥方救朋友這幾件事細細說了一遍,還順帶著提了一句,達克有沒有窮兇極惡的血親,沒想到達克在沉思了片刻之後,指責了弗拉茲。
“這不就是奪舍嗎?咳咳……弗拉茲,雖然我很厭惡現在這副軀體,他給我帶來的痛苦是你們根本無法想象的,但是奪取身體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有違倫常了。”
的確,從人倫道德的層面來說,這種方法確實太邪乎,不過壺中仙似乎並不在意,達克說這些的時候,懷裡的壺中仙倒是冷冷的罵了一句:“這什麼聖母思想,自己都活不下了,還考慮這些,而且說了是窮兇極惡,你取代了對方,那不就是替天行道麼。”
弗拉茲也不是剛認識達克了,這個聰慧的年輕人,肯定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抉擇了,上一次是血冠山的永恆君王,吸血鬼諾德問達克要不要轉化為血族獲得永生,然後擺脫自己的疾病,這一次是弗拉茲問要不要煉製那種藥水奪舍一個壞人的身體,兩種方法他都大義凜然地拒絕了,搞不好他在過去尋求治病方案的時候,遇到過更多其他的辦法,不是他治不好自己,而是他不願意用。
弗拉茲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投射意識給壺中仙說道:“壺中仙,有沒有什麼藥水,讓這傢伙喝了之後,想法可以稍微靈活變通一點,就是不要那麼死板。”
壺中仙想了想說道:“還真有,這種藥水可以改變陣營。”
改變陣營?
這個詞彙弗拉茲還是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