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碾壓
“沒錯。”
林點點頭，回應了眾人的疑惑。
“就在剛才，我收到達姆尼斯傳來的急訊，那邊需要我儘快趕回去。我算了算時間，這邊參加半決賽沒問題，但是決賽肯定是來不及了，索性等後天我就直接棄賽，讓弗拉茲老弟晉級好了。”
弗拉茲問道：“林大哥，比賽都到了這一步了，你不會不甘心嗎？”
林笑著搖搖頭說道：“其實不瞞你說，我這次就算能僥倖奪冠，也全然是為了幫你拿到你想要的獎品，可惜這件事情現在似乎沒辦法做到了。”
“啊？為什麼？”
林又答道：“來克里阿尼斯的目的就是為了探查波雷頓和其他兩個國家對於克里阿尼斯的態度和支援力度，參加比賽不過也就是個人愛好，沒想到遇到你了，又正好有事相求於你，所以就打算拿個名次，做個順水人情給你。”
弗拉茲撓撓腦袋，他問道：“有求於我？”
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多，魯恩和蘭卡這個時候已經離席去忙活了，也就到這個時候，林才開始無所顧慮地說出他的請求。
林回道：“還記得上次在雄鹿郡嗎？我那個女同僚，萊娜女士，和您的朋友那位……叫什麼來著的。”
多多嚴肅的說道：“布莉茲塔。”
“對，萊娜和那位姑娘打的不可開交，先不說布莉茲塔女士的用意是什麼，我同僚萊娜女士的目的其實就希望帶走壺神，希望可以用壺神的力量來治癒我們的一個朋友。當時雙方打成那個樣子，也容不得我介紹朋友的情況，所以具體情況你們也不清楚。這一次我看到你使用壺神製造出那種尋人的藥劑，想必你已經可以熟練運用這神器了，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請求壺神製造出可以治癒我朋友的藥物。”
由於被攜帶在弗拉茲身上，他身上的所有寶物也都可以感知到弗拉茲所感知的一切。弗拉茲詢問了壺中仙的意思，壺中仙像是一個大夫一樣，表示需要聽聽林說說他那位朋友的具體情況。
弗拉茲將壺中仙的意思傳達之後，林想了想，便開口說道：“我那位朋友今年應該正值壯年，可惜他從小就患有一種怪病，全身沒有力氣，越是長大越是明顯，前幾年已經無法正常的走路，生活也無法自理，到最近，我們發現他呼吸也變得越發困難了，照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
弗拉茲聽完，吃驚地說道：“在我的家鄉也有這種病症，好像叫什麼漸凍症。”
林追問道：“弗拉茲老弟，你家鄉有辦法治癒這種疾病嗎？”
林這個時候也才突然意識到，弗拉茲作為另外一個位面過來的穿越者，搞不好掌握了不少這邊不曾有的技術和資訊。
沒想到弗拉茲卻面露難色地搖搖頭說道：“其實在我的家鄉目前也沒有辦法治癒這種疾病，當時有一位享譽世界的科學家，傾盡最好的醫療技術也只是多延續了他幾年的壽命而已。”
壺中仙這個朝著弗拉茲說道：“這種病當然不是沒有辦法治療的，其實病灶並不在於全身發力的肌肉，而是在於患者的經絡，也就是神經系統上。”
弗拉茲接下來便直接代壺中仙進行傳話，讓大家可以直接和壺神進行溝通。
林在聽完之後也恍然大悟道：“難怪了，我們試圖使用各種治療法術，復原術來治療他的四肢和軀體，可是都沒辦法修復和再生。我們懷疑這是一種自出生就跟隨在他身上的詛咒，可是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有辦法。”
“其實辦法很簡單。”壺中仙又說道：“雄鹿郡那個叫做拉爾斯的傢伙，不就打算利用老夫的丹藥轉換靈魂嗎？既然軀體不行了，那麼換一個軀體就可以了。”
林聽罷問道：“那就沒問題了，請告訴我所需要的材料，我去準備，等我湊齊材料之後就去聖教國找你們。”
壺中仙一口氣列出了幾十種罕見的藥物，其中有幾味甚至不屬於艾澤爾這個位面，但是以林和萊娜的能力，要拿到也並不是不可能。
林擔心自己會遺漏，還特意拿出一張用來製作魔法卷軸的羊皮仔細的記錄著。而壺中仙在說完全部的材料之後，才爆出一句驚呆眾人的話語說道：“最後，轉換的軀體必須是這個人的直系親屬才行。”
這話說出來，多多倒是冷哼一聲說道：“哼，看來這方法也挺邪惡的，需要至親的身體來換取自己的生命。”
林也呆住了，原本是打算找到一個身體健碩的罪犯來充當靈魂的容器，卻沒想到最後受體的要求居然是這樣。
弗拉茲也向著壺中仙問道：“壺中仙，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壺中仙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回答道：“有肯定還是有，只是受限於目前的條件，你們搞不好這些材料，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人的具體情況。”
弗拉茲將原話表達，意思是如果方便的話，他可以帶著壺中仙去達姆尼斯一趟，看看那患者的具體情況，也許能找到別的救治方法。
多多的態度倒是突然發生了大的轉變，她說道：“好了，林先生你也別洩氣，說不定你朋友的親屬裡，就有一個窮兇極惡的傢伙，或者自願為了他而犧牲的也不一定。”
弗拉茲心中突然想到，多多不也是在自己將死之時，利用某種方法轉生到了海爾默妻子的肚子裡，細節不詳，甚至有可能是佔據了剛出生的嬰兒身上也不一定。
雖然是神的僕從，但是隻要堅持自己所信仰神祇的領域和信條，一些常人眼裡的規則和束縛，在這些牧師的心裡根本就不是事。
就比如信奉暗殺及黑夜之神的牧師眼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善意和正義。
林將記錄好的羊皮紙收起，又說道：“行了，不管如何，這一趟還是有不小的收穫的，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光也很開心。”
他還舉起手中的杯盞，朝著櫃檯那邊的魯恩老闆敬道。
就這樣又到了深夜，弗拉茲還是慣例式的在街上晃悠著，希望可以等到雷騰雷斯頓那神秘的胖子找到自己。
而在濃霧瀰漫的街道樓頂上，一隻漆黑的渡鴉正在看著到處張望的黑髮少年，這渡鴉無奈地搖搖頭，嘴裡低聲罵道：“傻瓜，上次就差點被發現了，現在還這麼大張旗鼓的出來找我。”說完，便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而酒館三樓房間裡的多多，也正在施法觀測著街道上行為詭異的弗拉茲。
“弗拉茲這傢伙每天晚上神神秘秘的在找什麼呢，如果是和他的神器朋友們聊天，沒必要東張西望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終於到了半決賽的這天。
又再次回到了海選當天曾經使用過的克里阿尼斯中部廣場，現在的舞臺佈置的要比海選時更加華麗更加寬敞，周圍的場地也是被連夜趕工製造了許多坐凳，看來三國派遣的組織是真的下了血本。
四周叫賣的小販也是一個比一個用力的吆喝著。
靠前排的座椅甚至已經被多次轉賣，從最開始的10木大直接翻倍到10尤拉一個。
此刻人潮湧動，似乎全城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裡。
隨著琳恩小姐在臺上的慷慨激昂的宣講，第一屆克里阿尼斯音樂節半決賽，也在此刻正式開始。
首先是來自新阿卡德的九章福音樂團，五個黑髮蓄鬚的中年人身穿新阿卡德神官服，威嚴的走上臺，雖然這個造型不能吸引年輕一代的眼球，但是之前看過他們表演的人都知道，這幾個人只要一開口，那種直擊靈魂，洗滌心靈的音樂對於欣賞者的震撼，是完全不分年齡的。
五個人上場之後，全場立刻安靜下來。
表演開始，隨著其中一人張口，一種渾厚的低音像是雲霧一樣包裹住整個賽場，第二人開口，則是如馬蹄，雷鳴，龍吟一樣配合出各種聲響而來。
作為參賽選手，弗拉茲人在靠近後臺的位置，自然也是聽得清清楚楚，弗拉茲心道，這不就是阿卡貝拉嗎？記得這種音樂起源就是在中世紀，也難怪這些新明人會使用這種唱法了。
表演完畢之後，全場便爆出熱烈的掌聲，比賽評委給出評分，而觀眾代表投票評選。
評委加觀眾票選，滿分100分，最後九章福音樂團的表演獲得94分的高分。
休息片刻，接下來琳恩再次上臺報幕。
“接下來，是來自聖教國的流浪法師樂手，雷騰雷斯頓先生的表演，表演曲目是‘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
弗拉茲撓著頭，這什麼歌？他問了問身邊的多多，多多也搖搖頭，雖然自己不是吟遊詩人，但是對於音樂的熱愛也是不輸於他人的，多多也沒有聽過這首歌。
胖子雷騰雷斯頓空著手，樂器都沒有拿就大搖大擺走上臺，臺下不少觀眾這個時候便起鬨，一時間噓聲一片。
林雖然已經打算棄賽，但是還沒有公佈出來，是打算等自己上臺的時候再宣佈這個訊息，雖然不知道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但是弗拉茲不管如何都會支援林這位好朋友的。
雷騰雷斯頓站在舞臺中間，他首先朝著臺下觀眾敬了個禮，隨後開始在舞臺上來回走了一圈，似乎在丈量舞臺的尺寸。
臺下有個尖鼻子的半獸人這個時候嚷道：“死胖子，別裝腔作勢了，你就一個人，怎麼比得過人家五個人。滾下去吧。”
半獸人聲音尖銳，引得場下的觀眾們發笑，議論聲更是越來越大，眼看著賽場的秩序就要失控了。
雷騰雷斯頓笑了笑，隨後開始施法，他一個轉身，原本寬鬆隨性的法師布衣，變味了乾淨整潔的燕尾服。
林在旁邊說道：“好奇怪的服飾。”
弗拉茲則解釋道：“這是燕尾服，在我的家鄉，是很多交響樂和歌劇演奏時會穿的正裝。”
他到底要表演什麼，弗拉茲想著，難道又是類似於歌劇之類的高音曲目嗎？
雷騰雷斯頓接下來又是一變，手裡則多出了一根指揮棒。
林又好奇的問道：“那根小棍子是什麼？法杖嗎？看起來就是跟普通的木棍。”
弗拉茲繼續解釋道：“這玩意是指揮棒，靠這個東西就可以指揮整個樂團的演出。”
指揮棒？弗拉茲心中的疑慮更甚，一個人指揮個什麼？
臺上的雷騰雷斯頓不理會臺下的喧鬧，他繼續施法。
令人咋舌的一幕出現了，只見胖子的身上分裂出了另外一個雷騰雷斯頓，而這兩個雷騰雷斯頓又分裂出更多自己，轉眼間，臺上已經前前後後站滿了五六十個一模一樣的胖子。
再一個動作，臺上的每個雷騰都拿出一樣樂器來，這些樂器弗拉茲不說全部認識，大部分都是自己見過的，大提琴，小提琴，長號小號，甚至鋼琴都有，怎麼掏得出來的？
隨著最中間C位的雷騰開始揮舞著指揮棒，臺上的雷騰雷斯頓複製體樂隊們開始集體演奏，站成四排的，沒有拿任何樂器的雷騰雷斯頓們開始有序的合唱，如果說剛才的九章福音樂團五人演奏的是音樂就像是一場沐浴人心的微風，那麼現在雷騰的演奏就像是一場呼嘯而來的巨浪。
原本起鬨的人群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全場都在欣賞這艾澤爾自存在以來，最為壯觀，最為震撼的一場表演。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彷彿經歷數百年，人們從這歌曲裡感覺到了昇華，彷彿預見了克里阿尼斯的重生，預見了充滿光明的未來。
表演結束之後，鼓掌聲一直持續不斷好久，雷騰雷斯頓的法術效果也結束，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站在臺上，差點就要站不穩。
但是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嘲笑這個貌不驚人的胖子，他的身上彷彿籠罩著光芒，這一刻他已經是冠軍了。
在琳恩的提醒下，評委和觀眾們才開始記起自己還有評分的重任，滿分100分，雷騰不出所料的獲得了100分的滿分。
多多向弗拉茲問道：“這叫什麼？”
弗拉茲不是第一次聽交響樂，雖然沒有聽過現場的，他向著多多和林解釋了一番。
林也彷彿被這音樂給感染，說道：“極其震撼的音樂形式，但是我更加敬佩的，是他對於法術的操控能力，能製造出這麼多的分身，再讓這些分身如此精密的互相配合，一點失誤都沒有。”
雷騰雷斯頓走下臺，現在氣色已經恢復了不少。
林很想跟他搭話，但是馬上就要到自己表演了，而且多多就在身邊，有什麼內容怕是不方便說的。
雷騰雷斯頓經過他們旁邊，禮貌地笑了笑，然後便坐到了一旁開始休息，不一會兒就鼾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