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迎接!
高順雙目赤紅,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周身煞氣幾乎凝成實質。
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對他最珍視的家人下手!
這已經不是找死,這是在刨他高順的祖墳!
不過,狂怒之中,他心中也對另外一個名字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姜恆!
新任問鳴隊隊長!
這個剛剛從炮灰營提拔上來的年輕人,不僅救了自己的家人。
還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計劃,派人提前回來報信。
這份心思,絕非池中之物!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猛地轉身,一把抓起掛在架子上的將盔,大步流星地衝出帳外。
“傳令兵!”
高順的怒吼聲響徹雲霄。
“吹號!召集我帳下所有親衛!”
“所有!立刻!馬上!”
帳外守衛的傳令兵被高順身上那股駭人的殺氣嚇得渾身一顫。
但還是不敢有絲毫耽誤,急忙衝向號角臺。
下一刻,淒厲的牛角號聲,便驟然劃破了雁門關大營的寧靜!
無數正在操練,休息計程車兵紛紛愕然抬頭。
這是隻有在將軍親衛緊急出動時才會吹響的集結號!
出什麼事了?
高順沒有理會旁人的驚愕,他大步走到自己的戰馬前,利落地翻身上馬。
將盔遮住了他滿是殺意的臉龐,只留下一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
“駕!”
一聲爆喝,他一馬當先,直接朝著營門方向狂奔而去。
在他身後,兩百名身穿特製黑甲,手持精銳戰刀的親衛隊員,也悄無聲息地集結完畢,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雁門關外的官道上。
姜恆一手牽著載有大夫人的馬匹。
另一隻手始終虛按在刀柄上,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一盞茶的功夫,足以讓大鬍子趕到大營。
現在就看高順的反應了。
而就在他這個想法剛剛落下之際。
在前方的地平線上,煙塵滾滾,馬蹄聲也如悶雷般傳來。
姜恆眼神一凝,他勒住馬韁,讓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煙塵越來越近,一支全員黑甲的騎兵隊伍,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為首一人,金盔銀甲,氣勢如淵,正是暴怒出營的高順!
看到那支騎兵隊伍,尤其是看到最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時。
大夫人和二夫人臉上瞬間湧上狂喜之色,眼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
“是將軍!”
“爹爹!”
高雨欣也驚喜地叫出聲。
兩支隊伍,在空曠的官道上,迎面相遇。
高順風馳電掣般衝到近前,猛地勒住戰馬。
他一眼就看到了馬背上雖然略顯狼狽。
但終究安然無恙的妻女,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重重落下。
他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近前。
“夫君!”
“爹爹!”
大夫人和高雨欣也紛紛下馬,撲進了他的懷裡。
只有姜恆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
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按著刀柄,目光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位雁門關戰神。
屬於他的表演時刻,現在才剛剛開始。
“夫君,我們沒事……”
大夫人將臉埋在高順堅實的胸膛,聲音帶著哭腔。
“爹爹!你可算來了!你要是再不來,就再也見不到我們了!”
就連一路上像個小惡魔的高雨欣,現在都哭得梨花帶雨。
高順沉默著,只是將她們抱得更緊。
短暫的溫存過後,他緩緩鬆開妻女,轉過身。
目光也終於落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靜立一旁的姜恆身上。
他雖然已經從大鬍子的稟報中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年輕人,面對自己這位三軍主帥。
以及自己身後兩百名煞氣沖天的親衛,竟沒有絲毫的畏懼與諂媚。
光是這份氣度,就絕非一個普通士卒所能擁有。
高順心中瞬間有了判斷。
他上前兩步,摘下將盔,在所有人逐漸震驚的目光中。
對著姜恆這個自己剛剛提升來的小隊長,鄭重其事的深深一揖!
“高順,在此謝過姜小先生救我全家性命!”
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而面對這足以讓任何下級軍官誠惶誠恐的驚天大禮。
姜恆卻只是平靜地側身一步,避開了半個身位,不卑不亢地還了一禮。
“將軍言重了,守護將軍家眷,乃我等邊軍將士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一碼歸一碼!”
高順直起身,大手一揮,語氣不容置疑。
“剛才這一拜,我不是將軍,而是以一個普通人的方式感謝你。”
“現在則是以將軍的身份對你說,你有功,當賞!”
“有大功,更當重賞!”
他盯著姜恆,沉聲開口。
“說吧,你想要什麼?”
“金銀、官職、戰馬?”
“除了不能退營回家,只要我高順拿得出的,絕不吝嗇!”
此言一出,就連剛剛平復下情緒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向姜恆投來了鼓勵的目光。
這可是高順親口的許諾,整個雁門關,誰不想要?
然而,姜恆的回答,卻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謝將軍厚愛。”
他再次躬身,才緩緩開口。
“但此刻,獎賞是小事。”
“屬下還有一件關乎將軍,關乎整個雁門關軍心的大事,急需稟報!”
他心中清楚得很,救命之恩,好比一張王牌。
現在就兌換成金銀官職,固然能解一時之需,但這張牌也就用掉了。
可若將它攥在手裡,等到最關鍵的時刻再打出去。
那所能換取的,將是十倍,百倍於此的利益!
更何況,他真正的目標,是把王凌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徹底拖出來!
一擊斃命!
“哦?”
高順眉頭一挑,顯然對姜恆的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除了勇武和膽識,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姜恆沒有再多言,而是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封信件。
“這是……”
“回將軍。”
姜恆雙手將信奉上,聲音沉穩。
“此物,是屬下方才在那匪首的屍身上搜出。”
“當時他將此信貼身收藏,極為珍視,屬下心生疑竇,便帶了回來。”
這番說辭,半真半假。
信是真的,但來源卻被他巧妙地篡改了。
為了逼真,這血跡還是他在來的路上,從某個倒黴的山賊屍體上特意抹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