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求生無限回檔！
“殺！殺光那群中原人！！”
大乾王朝，邊陲，殺聲震天。
姜恆提著把破戟，勉力擋開一個殺來的蠻人，可那群螞蟻般的兵卒簡直除之不盡，很快又大片的湧了上來。
身旁的大乾士兵嚇破了膽，發一聲喊，紛紛丟掉武器，轉身就往回逃。
“不準逃！你們這群死囚營的炮灰，將軍令你們死守，誰敢後退一步，格殺勿論！”
嗖嗖嗖！
利箭破空。
後方的督軍杵在城牆上，命人放箭，射的卻不是陣前蠻人，而是想逃回城裡的營兵。
前有猛虎般的蠻人大軍，後有冷箭督戰，進退皆是無路。
姜恆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再管面前凶神惡煞的蠻人了，直接丟掉長戟。
“系統，我老實了，回檔吧。”
【指令已接收，正在回溯世界線】
【當前存檔點：三天前，死囚營營帳】
下一瞬間，面前劈下來的刀口忽然收回，被射出的箭矢也回到了弓弦上，整個世界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鍵。
等時間再次正常流動時，四周又變成了低矮破敗的土坯營房，空氣中瀰漫著塵土和餿飯的味道。
衛恆揉著眉心坐在爐火旁，身旁是幾個面黃肌瘦、眼神麻木的大頭兵，說著他耳朵都快聽起繭子的老臺詞。
“再過三天，蠻子就要殺來了，怎麼辦？！”
大鬍子唉聲嘆氣說完，又轉頭期盼的看著姜恆，“老薑，你之前是秀才來的，鐵定有法子，咱百十號弟兄可都指著你呢！”
“指個屁，你姜哥我都自身難保。”
衛恆煩不勝煩。
反正能回檔，不怕得罪人，他乾脆有啥說啥，發洩下積壓了無數次的鬱悶。
穿越到這個世界大概……多久來著？
打從覺醒了這個回檔系統，他的時間概念就模糊了起來，只記得自己已經在這三天裡迴圈了好多遍，就想找條活路，結果就沒一次成功。
倒黴啊，倒了特麼的血黴。
他一理科生，穿到了個窮秀才身上，原主又是個死腦筋，得罪了人，被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直接發配到這鬼地方當炮灰，作為第一波消耗敵軍的肉盾——俗稱營耗子。
然後第一天上前線就被嚇死了。
好傢伙，文科秀才，武科炮灰，沒一次專業對口的。
“老薑，話不能這麼說啊，你讀書多，腦子活絡，再給出出主意？”
另一個瘦高個也湊了過來，眼神裡帶著死囚特有的絕望和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
“活絡頂屁用！”
姜恆沒好氣地懟了回去，“腦子打不了仗，只能被打出來，然後噴在牆上。”
幾人見他不快，張了張嘴，還是頹然地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一盆冷水澆下來，屋裡再沒了動靜，只剩下柴火燃燒的噼啪聲和外面呼嘯的風聲。
姜恆也不理會他們，靠在冰冷的土牆上，閉上眼睛，看似在休息，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目前只能回檔三天，都不夠塞牙縫的。
記得他頭一遭回檔，想練點砍殺把式，可死囚營伙食懂的都懂，平時吃的都沒有，哪有什麼力氣鍛鍊。
更別提三天就想速成殺蠻子，簡直痴人說夢。
連著兩次練不出門道來，姜恆就放棄了這條路，轉而想取巧。
注意到敵人的武器大多是彎刀，他就做了個木藤甲，心想只要能捱過一兩次，沒準可以裝死矇混過去。
結果他在死人堆裡，看著戰場上那群蠻子挨個翻著屍體補刀，他果斷再次回檔。
姜恆也算看明白了，逃是逃不掉的，想活下去，除非打贏這場仗。
能想到的辦法幾乎都試遍了，根本行不通。
這個世界和他知道的古代似乎沒什麼不同，冷兵器戰爭，人命如草芥。
等等……冷兵器？
姜恆猛地睜眼。
火藥！
“既然是冷兵器……那我特麼跟他們講什麼武德！”
差點都忘了自己的本職了。
之前幾十次回檔，他陷入了一個思維定式，總想著如何個人求生，如何格擋、如何躲避、如何裝死……卻從未想過，如何從根本上改變那場小型戰役的態勢！
力量不夠，那就用科技碾壓！
這個念頭一起，姜恆的心臟砰砰狂跳起來，從牆頭站起就往外衝。
“老薑，你要幹啥去？”
大鬍子疑惑地看著他。
姜恆沒理，而是滿營地的蒐羅。
可惜三天時間還是太趕，別說湊齊材料了，找到一樣都難。
“蠻子攻城！快！上城牆！”
前哨號角一吹，幾嗓子喊得跟死了娘似的，堪稱淒厲。
姜恆知道這回沒戲，果斷開啟了回檔。
這次剛回來，他恰好撞見個老兵正用火摺子點菸。
姜恆眼睛死死盯著那點火用的黑色粉末，湊了過去：“嘿，老哥，借個火兒？”
“滾蛋！死耗子借個屁的火？”
老兵不耐煩地啐了一口。
回檔！
姜恆長了個記性，忍著肉疼，摸出半塊藏了很久、硬得像石頭的乾糧，賠著笑臉遞過去。
“老哥，換點您那引火的粉成不？夜裡凍得厲害，想搓個火絨取暖。”
老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搶過乾糧，摳摳搜搜地倒了一小撮粉末給他。
姜恆如獲至寶，躲到一邊仔細研究，嘴裡還故意嘟囔：“你說這玩意可真夠神奇的，一小點就夠引火，老哥，知道哪來的不？”
“你問這做啥？”
老兵嘬了口煙，斜著他，不過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嘮了幾句，還是道出了東西的來頭。
姜恆也因此知道，大營附近的山上，有種白色的石頭，被當地人叫做“白礬”，大機率含硝，就是純度感人。
不過這都不急，先湊夠了材料再說，除了硝以外，木炭來的倒是容易，最麻煩的當屬硫磺。
這玩意死囚營里根本見不到蹤影，姜恆也是卡在蒐集硫磺的步驟上十幾次。
直到一次回檔，他無意中撞見了從將軍營帳裡出來的軍醫，拎著小藥箱，嘴裡嘟囔著痔瘡藥。
先前姜恆沒留意，這回卻是上了心。
古代治痔瘡通常會用硫磺燻炙，不知道這裡是不是也一樣！
又是兩次回檔，旁敲側擊，清楚了軍醫用的是硫磺軟膏。
儘管不純，但可以提煉試試。
不過硫磺好歹是金貴物什，拿乾糧換鐵定是不行，他手頭又沒錢，那木有辦法，只能靠偷了。
捱過幾次毒打、還有兩次險些翻車砍頭後，姜恆總算摸清了軍醫作息，尾隨盜竊逃跑一條龍服務端的是絲滑無比，基本上把老軍醫的全部家底順了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而接下來的幾十次回檔，就變成了枯燥的蒐集與製作。
比例不對？回檔重調！
純度不夠？回檔再提！
引信太快或太慢？回檔改進！
他雖然是理工科出身，但這類爆炸物的混合實操經驗很少，各種意外、失敗、爆炸層出不窮，甚至還因為鬼鬼祟祟沒少挨看守的鞭子。
足足重複了九十九次！
待到第九十九次，姜恆的眼神已經從頹廢變成了接近麻木的冷靜。
“老薑，你之前是秀才來的，鐵定有法子，咱百十號弟兄可都指著你呢！”
姜恆嗖的站了起來，給眾人嚇了一跳。
見他狠狠拍了拍大鬍子的肩膀，豪氣干雲的吼道：“問得好！！”
幾人面面相覷。